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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那堕仙夫君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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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那堕仙夫君后悔了 第236节
      他疾步走出房间,拎起阿墨:“那小孩去哪了?”
      见他这般凶悍模样,眸底杀气四溢,阿墨吓得双腿发软。
      “我,我不知道。”
      “爹爹,小洄做了什么错事吗?”阿墨六神无主。
      该死。
      沈长离有一个孩子,这孩子血统不明朗,不知是他的哪个侍妾生下来的,估计着他生母应是身份不高,不是出自妖界四大贵族部落。只是这也改不了他是沈长离唯一一个孩子的事实。
      若是可以活捉到那幼龙,自然是最好的,沈长离再冷酷,对自己唯一的孩子不可能毫不在乎。
      他咬牙。到底还是迟了一步。
      他想起那个诡异的剑修,他们是一对父子……那个男人,与那幼龙是父子。
      那他是什么?只可能是什么?
      他忽然觉得想笑。为自己的天真愚蠢而笑。
      他们竟然在他的眼皮底下,住了这么一段时间,沈长离甚至还是在养伤。
      怪不得,他对白茸的态度会那样的奇怪。
      沈长离眼睛里,是不是从来就没有看到他过?把他当什么?
      从前在妖界时,他年幼天真,以为大不了自己什么也不要了,与她远走高飞,一起平平安安过完一辈子。
      可是,后来,他知道了,两只公兽,看中了同一只雌兽,便只可能有你死我活的一个结局。沈长离比他早太多知道这个道理,并且毫不犹豫地实施了,而他一直到现在,依旧在优柔寡断,天真幼稚。
      好啊,他原来打的这个算盘。
      谁能想得到,尊贵的妖皇陛下竟然敢亲自来九重霄当先锋探子,不过几日,把这里的地形地势探得一清二楚,顺便还能里应外合,如此心狠手辣,心机深沉,无怪,他可以拿下这么多地方。
      紫衣腰间挂着双剑,推开门闯了进来,光洁的额上满是汗水:“族长,不好,中了埋伏,这里怕是很快要失守了。”
      “我已经派人给仙廷报信。只是……”紫衣咬着牙,双颊鼓涨起可怕的弧度。
      对面早有预谋。
      华渚领着的大部队也在同时发起了猛攻。
      仙廷压根没有多余的心力来管这里。
      九郁凝视着远方,呵道:“走,先出去。”
      阴山众修为都不低,天上灵气浓郁,他们在此修炼速度比在妖界更快。
      只是,他心中一沉,不知那是否真是沈长离真身。
      阿墨还蜷缩在厅堂角落,被这状况吓得一声不吭。
      九郁扫过他,又见厅堂角落放着一个大米缸。
      “进去,别说话。”九郁揭开盖子,拎起他扔了进去,“谁喊都别出来。”
      阿墨吓得僵硬,不敢违拗父亲的话,只能点头说好。
      紫衣低声宽慰了他两句,说很快就没事了,随后又在米缸上设了一个保护的禁制。
      屋舍外头都是一列列举着火把的妖兵。
      火光映在他瞳孔里,九郁咬牙拔了刀,对紫衣说:“你随我出去。去祠堂,把父王母后的牌位和九幽灯都带走。”
      那是祖上传下的遗物,不能落在了他们手里。
      “好。”紫衣迅速随上他。
      九郁手起刀落,很快斩杀了两个士兵,甚至还有一个卫队小头目。
      他修为高,刀法也极好,在一群小妖中格外鹤立鸡群,很快引起了来搜查的妖兵的注意。
      “九头蛇在这!”
      “快来!”
      抓了他,赏金定然不可能少。
      九郁沉着脸,带着紫衣,一路往祠堂方向杀去。
      这些不怕死的妖兵却前赴后继,飞蛾扑火一样,狂热地要来杀他。
      “你为何要这般给那那妖龙卖命?”他揪住一个年轻妖兵的领口,他面上全是血,看起来几分狰狞,“他给了你们什么好处?”
      “你这仙界的走狗,背叛自己血统的人,有什么资格这样称呼陛下。”那妖兵朝他啐了一口,浑然不怕。
      九郁勃然大怒。上古腾蛇血脉原本就凶悍,只是因为他本性柔和,不喜争斗,压制住了这一份凶暴,时间长了,血脉到底也会影响到性情。
      “你既这般忠心,你先替他去死吧。”他提起刀。
      那妖兵吓得抱住了自己脑袋。
      这一刀没落下,被挡住了。
      是一个持剑的男人。
      那一柄长剑,剑身轻而薄,像是一片月光凝成的寒霜,散发着凛冽的寒气。
      云层缓缓移动,露出冷月,这男人个子高大修长,气质清新脱俗,眉眼又生得极俊俏,甚至到有一些女气的美丽,眉目间笼着一点轻纱般的惆怅。
      “你是谁?”看清这人模样,九郁却像是见了鬼一般,盯着哪一张脸,骤然大喝。
      九郁只在数年前见过一面沈长离,那时他随着与父王母后去朝拜,他遥坐高台,只是远远一面,再后来一次,就是那血腥的一夜,他甚至没看到沈长离的真容,头颅便已经掉了下来。
      只是虽只一眼,九郁却对那张脸印象极其深刻,断然不会认错。这世上,除了易容术外,竟然还真的会有生的这样相似的两人?
      男人没有答话,扬起了剑,他气质沉静,手中剑招却是步步紧逼。
      “滚开。”
      九郁的刀与他手中长剑对上,那股寒气便蔓延上来,像是附骨之疽。
      男人使剑浑然天生,一招一式都像是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滞涩感,那一把奇特的剑,简直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一般。
      九郁属火,勉强可以压制住那股寒气。
      这个男人修为极高,九郁在仙界,见过的可以与他相比的仙不过一手之数。九郁以前和华渚交过手,都未曾给他这么厉害的压迫感过。
      莫非真是沈长离?
      他左右一看,从那些妖兵的态度中察觉到了不对,他们对这男人很恭敬,但是显然不够对沈长离本尊的态度。
      莫非是他的分,身?
      可是,几个对招下去,他发觉,对方灵力凝练,出剑的力道也完全不是分身能有的修为。
      他到底是谁?
      九郁从未听过沈长离麾下有这样一个高手,有这样一身能耐,他竟然愿意隐姓埋名,像影子一样活着。
      “怎么,都想要我命是吗?”他冷笑,“拿了我一颗头,他给你多少赏钱?”
      “是否杀你,由陛下决定。”男人静静望着他。
      他额上青筋一跳,出招更加狠辣。
      男人游刃有余,却不急不缓,一直这样与他缠斗消耗体力,却始终很有分寸,不伤他。
      直到远处林间,忽然响起一阵悠长号角声,声音急促。
      连带这个男人,周围妖兵脸色都是悚然一变。
      “大人,怎么办?”他的副官传音问。
      “走。”
      那男人没思索多少,竟然是收了剑。
      几个呼吸之间,这些妖兵便都随着他,撤了个干净。
      只剩下还在气喘的九郁。
      紫衣额上破了一个大口,正在汩汩流血,她嘶哑着问:“族长,现在怎么办?”
      “去祠堂。”
      九郁擦了一把额上汗水。
      如今鏖战了几乎大半夜,天边几乎可以见到一线晨光。远处云层之间,隐约可以听到新一轮的号角声,日光似那样刺眼,他闭了目,几乎可以听到遮天蔽日的,鸟妖扇动翅膀的声音。
      ……
      襄宁是华渚的亲信兼副官,他将军在前线打仗,他随陛下来这一趟,很是兴奋。
      他手中持着卷轴,已经按图索骥寻到了将军的族人,那小鸟对他又踢又打,被襄宁反剪了两只翅膀,像是捉鸡一样捉在手里,那小鸟就发出像是被拔毛的鸡一样,发出号角一样悠长尖利的哭,听到他脑袋瓜子都疼。
      他要去见陛下,万般不敢叫他再继续这样叫唤,只能给他使了个咒叫他睡了。
      南翎正在帐外把守,脸色难看得像是吃了几斤屎,襄宁把鸡放下,悄悄问:“怎么了这是?”
      本还想恭喜他一声,这次行动这般顺利。
      “陛下受伤了。”
      “啊?”襄宁莫不着头脑,“这,谁可以伤到他?”
      南翎想起那个该死的女人,什么都不想说,只能把话都憋在心里。
      好在那女人自己不行,刺杀到一半,灵力失控,竟然自己晕了,幸而没有酿成大祸。
      陛下自己受伤那么严重,都没管,第一件事就是叫他们把她送回妖界去,叫最好的巫医去给她治疗。
      两人正说到这,只听得一阵稳重脚步,两个一看,竟是宣阳,都纷纷朝他行礼。
      宣阳掀开帐子,走了进去。
      沈长离正在帐中,外头淡淡的金色阳光落在他没有血色的脸上,唇也是苍白的。
      几个妖医正在给他治疗,他胸口那个骇人的创口格外明显,过了这么久,也只是方止了血。
      他闭着眼,一言不发,似对自己的伤处漠不关心,随他们如何治。
      宣阳走去,低声问:“陛下,此处妖民已经清点完毕,之后如何处理?”
      过了几瞬,他苍白的唇动了动:“不要杀,暂时都关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