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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错认未婚夫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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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节
      江家非皇亲国戚,但他还当真是。
      不待赵浔再度开口,她屈指挠了挠凌厉的喉结,笑说:“若是解决不了,我自会找你。”
      他勉为其难地应下,总归,暗中帮扶也是一样。
      闲谈间,
      一行人到了江边。
      诚如赵凌所言,莲叶接天,渔娘撑着竹篙在其中穿行,宛如入了河海的鱼儿,动作敏捷而不失美感。
      虞茉再感伤不起来,催促赵浔将自己抱下马,租了舟艇,破开清澈水流,悠悠驶向深处。
      难得日头不晒,赵凌大剌剌躺至甲板,懒声问:“你们何时再过来苍州?”
      赵浔掀了掀眼帘,淡淡道:“你很闲?”
      “……”赵凌噎住,反撑着坐起,“浔哥儿,你未免也太无情了。”
      虞茉才不管成日斗嘴的二人,只学着乐雁去够莲蓬,可她不懂如何挑拣,入口苦涩,简直难以下咽。
      “你这还未熟透呢。”乐雁教了片刻,欲顺手将她那颗扔去舱内的鱼桶,却被虞茉止住。
      她凑近,神秘兮兮地道:“我拿去骗骗阿浔,看他会不会上当。”
      于是,虞茉捻了两粒莲子,当着赵浔的面儿吃下甜的那颗,将剩下的殷勤递至他唇边,语调轻快:“快尝尝,我亲手剥的。”
      赵浔不疑有他,薄唇擦过少女葱白的指腹,多停留了几息,方见喉头咽动。
      虞茉始终留意他的神情,却见他面不改色,连眉头也未皱上分毫,不由得疑道:“味道如何?”
      他掐了掐虞茉的脸,直起身:“甜。”
      真的假的?
      同一窝出来的莲子还能变异不成。
      许是她满目困惑,偏偏不敢直言,赵浔被逗笑,压低嗓音道:“因是你亲手喂的,所以很甜。”
      “……”虞茉会意,腮畔登时犹如火烧,抻直了脖子,“油嘴滑舌。”
      这时,庆言等人也撑着摇橹船在四周晃悠。
      赵浔计上心头,牵着她的手去了船尾,耳语道:“东面的莲花开得最艳。”
      言下之意,便是要过去。
      “不带他们么?”虞茉瞥一眼正叉鱼的赵凌。
      “不带。”赵浔不容分说地答,“挤不下太多人。”
      他朝邻近的侍从微微颔首,对方忙不迭改道,撑着小船缓缓行来。
      在赵凌自疑惑渐而转为愠怒的嗓音中,扶着虞茉稳稳登上宽阔的摇橹船,旋即接过木桨,淡然地离开。
      虞茉心虚地捂住脸:“咱们这样真的好么?”
      “有什么不好。”
      见他理直气壮,虞茉渐也松弛,不再管被抛下的兄妹二人。
      她褪了鞋袜,将裙裾往上卷起,固定至膝窝处,露出两条细白笔直的腿。而后坐在船沿,试探地拨弄江水,看肥硕的鱼儿靠近又四散奔走。
      在吊带热裤盛行的后世,这委实算不得什么。
      可赵浔终究是古人,登时面色红透,再无先前运筹帷幄的淡定。他该移开眼,偏又迟迟移不开眼。
      终究是理智占据上风。
      赵浔不忍为一时贪念唐突了她,将船划入无人问津的莲花深处。
      等虞茉玩尽兴了,悬着双腿晾晒,回过头来,只瞧见他煦阳下光泽流转的乌发。
      “你在做什么?”
      闻言,赵浔仍旧维持着背对她的姿势,语气有一丝紧绷:“赏莲。”
      “……”
      赏得这般专注,不会还要赋诗一首罢。
      她艰难忍笑,张开双臂,享受清风拂过满江莲叶,裹挟着甜而不腻的香气窜入鼻间。
      许是太多放松,忽而有了闲谈的兴致,虞茉反撑着甲板,懒洋洋地道:“回京以后,你是不是要忙起来了?”
      苍州的这段时光,就好比小长假,总有尽头。
      古人也不容易,赵浔才十七,已是需要顶天立地、成家立业的年岁。
      虞茉随意发散着,听衣料窸窣,似是赵浔坐了过来。他“嗯”一声,吐字清晰,带着几分郑重:“我尽量时常来看你。”
      “尽量?”她努了努嘴。
      语气中的浑不在意令赵浔眉心轻折,他不悦地垂眸,审视地扫过虞茉脸上的细微神情:“你又在想什么?”
      声线冷然,活像是在捉奸……
      虞茉解开打了活结的裙裾,心说古人又不能视频聊天,忙碌再加上循规蹈矩,岂非要像乐雁和段文珺那般一年到头只碰面几回?
      她更担心自己会将赵浔抛之脑后。
      但目光触及他过分清隽的眉眼,又很快否定。单单看容貌,她应当也会不断地喜欢上赵浔。
      虞茉抿唇一笑:“我只是担心,见不到你的时候,我会想你。”
      轻飘飘的话语烫得他瞳心骤缩一瞬,恰直日头自云后探出,暖热的光揉碎在他眼眸,情绪浓烈得几乎快要溢了出来。
      赵浔倾身,唇角抑制不住的上翘,低低哄诱道:“茉茉,我还想再听一遍。”
      她羞得别过脸,揉了揉发烫的耳尖:“某人不是还要赏莲么。”
      “……”
      “哐——”
      忽而,小船似是与什么相撞,引起剧烈晃动。
      虞茉并未设防,惊呼着朝后仰倒,他眼疾手快地捞住,与之交叠着摔落。
      一手撑着甲板,一手稳稳托着她的背,勉力稳住彼此身形。
      只是——
      赵浔陷进了不同于男子的柔软。
      他微仰起脸,定睛一瞧,鼻尖是绣工精湛的莲花,已被压出几道明显褶皱。
      第43章 反派
      意识到自己正埋在虞茉……
      那处。
      赵浔顿觉周身血液翻腾,齐齐涌向头颅,紧接着鼻间一热,猩红血滴打湿了花蕊,为绣纹增色,绽放出妖冶的美。
      他狼狈仰头,指缝也沾染了血渍。
      虞茉吓得花容失色,顾不得胸骨疼痛,掏出丝帕替他止血,关切道:“可是撞坏了骨头?”
      “无妨。”赵浔深深吸气,嗓音显得沉闷,“你坐远一些。”
      末了,担心她误解,又补充道,“你先回舱内,仔细别掉下去。”
      “哦……”
      虞茉一步三回头,见他掩住口鼻,血渍似乎极快干涸,想来并无大碍,这才躬身进了船舱。
      四下无人,她垂眸,抬掌轻轻揉了揉。
      赵浔鼻梁高挺,方才好巧不巧磕在正中,脸侧则紧贴着她的,亦或是说遭她夹住。
      总之,中间骨头略略酸疼。
      而鲜红血滴与莲花图样俨然融为一体,若不细瞧,还只当是寻常。
      她缓上片刻,终于能顺畅呼吸,遂抬掌移开舱门。
      赵浔已就着江水简单清理过,恢复了往常的翩翩风仪,闻声眼神微闪,带着几分刻意眺望远方。
      他表情淡然,看似并未被插曲所影响。
      虞茉抱臂,光明正大地打量。目光一寸一寸掠过他泛红的耳尖,而后是紧绷的唇线,连攥着丝帕的指节都因过度用力而发白。
      “呵,再装。”
      她按捺住笑意,磨蹭着移至赵浔身侧,为难道,“沾上你的血了,这可如何是好。”
      赵浔下意识垂眸,先是扫过被自己殃及的小片布料,忽而反应过来在瞧什么,面色爆红。
      虞茉忙转过身,有模有样地斥责:“登徒子,你往哪里瞟呢。”
      “……”
      他紧了紧咬肌,只觉鼻间复又热烫起来,无奈地掩住,一字一句道,“茉茉,你故意的。”
      既被看穿,虞茉不再逗弄他,探头打量水中,疑惑:“方才是什么东西。”
      赵浔光顾着处理满手血迹,自然来不及查看,猜测道:“应当是水草或游鱼,并无危险。”
      顿了顿,话音降下,不自然地问:“还疼吗?”
      虞茉噎了一噎。
      迟来的赧意令她羞于作答,余光恰见两层高的画舫,当即转移话题:“快看,有人来了。”
      约莫几十步开外,一艘富丽堂皇的大船缓缓驶近,不知是同来赏莲的闲情逸致之人,还是专程来寻世子、郡主,抑或赵浔。
      他不似虞茉那般好奇,只屈指吹出哨音。
      很快,视野之内的摇橹船皆聚了过来,并着赵凌兄妹二人所乘的舟艇。
      大船被逼停,乐雁瞧清舱面的图腾,语中流泻出惊喜:“是段府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