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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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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过了一会儿才问了一句:“你写的吗?”
      “嗯。”单羽点点头。
      “你写的?”陈涧又问了一遍,“你亲自写的吗?就是你自己手拿着笔……”
      “那倒不是,”单羽说,“我其实是用嘴咬着笔。”
      “……写得真好啊,”陈涧看着纸上的字,“你是学过书法吗?”
      “学过几天,这也不算好,很一般,”单羽说,“但在你这儿装个逼没什么问题。”
      “我下午送去镇上。”陈涧把纸卷好。
      “嗯,”单羽说,“把你录的那个视频发给我吧,留个证据。”
      “好。”陈涧把手机拿了出来,解完锁又停下了,“怎么给你?”
      “发邮箱里。”单羽说。
      陈涧想问为什么不用微信,但没开口,就算是朋友,刚聊完那些事儿,又追着问别的似乎也有点儿不好。
      他编辑好邮件,把手机递给单羽让他填邮箱地址:“为什么要专门录一遍没声音的?”
      “万一有需要,真的要提供这个视频,”单羽在手机上飞快地按着,“总不能让人听到我们的人在里头大喊要报复吧,这不明摆着后面的事儿是我们干的么。”
      “哦。”陈涧愣了愣,他完全没想到这里。
      “而且当时那样的场面,”单羽把手机还给他,“让他们闭嘴,也是给陈二虎一点儿时间冷静冷静。”
      陈涧叹了口气:“但他还是很激动。”
      “总得试试,”单羽坐回椅子里,把左腿慢慢搭到桌子上,“我们店长说的,能拉一把是一把。”
      第019章
      赵芳芳做饭的手艺还是不错的, 她列好了菜单之后,员工餐就按着菜单上的菜,每天做几个, 大家一块儿尝尝, 提提意见。
      今天中午的主菜是糖醋里脊和松鼠鱼, 还有炸茄盒和木须肉,菜系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 但味道都还可以。
      单羽没什么意见,他吃什么都挺香,不挑。
      “里脊酸了点儿吧?”老四说。
      “不酸吧, 我觉得还偏甜了呢。”胡畔说, “炸茄盒好吃。”
      “炸茄盒是好吃。”老四点头。
      “鱼也好吃。”三饼说。
      几个人除了酸甜有点儿争执, 别的菜都没意见。
      “单老板你觉得呢?”赵芳芳问。
      别问我, 我空口吃白糖空口喝醋都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他看了陈涧一眼:“店长觉得怎么样?”
      “每个人口味不一样,也定不出个标准,”陈涧说, “要不有客人点这道菜的时候问一嘴吧,是喜欢偏甜些还是偏酸些?”
      “挺好。”单羽说。
      为了避免一会儿再有什么菜要征询老板的意见,他起身离开了餐厅, 准备回楼上去把那碗中药喝了。
      电梯门刚要关上的时候,胡畔跟着跑了过来, 探了半个脑袋进来。
      “干嘛?”单羽赶紧伸手按了一下开门键,“测灵敏度用手就可以了别用脑袋。”
      “老板, 刚店长给我预支了工资了, ”胡畔笑了笑, “谢谢。”
      “不客气。”单羽说。
      “你是个好人, ”胡畔说, “我会好好干的。”
      “嗯,”单羽点了点头,“有困难跟店长说。”
      “没困难了!”胡畔笑着转身跑开了。
      电梯门关上,单羽轻轻叹了口气,靠着轿厢,愣了一会儿才伸出拐杖在控制面板上点了一下四楼。
      胡畔和陈二虎他们让他想起很多人,虽然并不完全相同,但总有那么几个瞬间会把他拉回从前的日子里。
      能拉一把是一把。
      有人就差这一把。
      明知道往前一步可能就会不一样,但这一步就是很难。
      就像明知道喝了这碗药就有可能改善睡眠,但光是闻到味儿他就张不开嘴,需要有人拉他一把,撬开他的嘴灌进去……
      第三次把碗举到嘴边的时候,他终于下了决心,抿了一口。
      苦中带着馊树皮的味道直冲脑门儿。
      “去你大舅的。”他端着碗就往洗手间走。
      但站在洗手池边,他还是没倒掉这碗药,毕竟陈店长一边忙活民宿修整工作一边煎药,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把这药煎好的。
      他吸了一口气憋住。
      扬头把这一碗中药一气儿灌了下去。
      然后对着洗手池干呕了两声。
      他回到办公桌旁边拿起对讲机:“陈店长,拿瓶可乐给我。”
      “店长去老镇做招牌啦!”赵芳芳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了出来,“我帮你拿上去吧。”
      “不用不用,”单羽赶紧说,赵芳芳这会儿应该是在收拾,“不用,赵姐你忙你的。”
      喝了几口白水之后,嘴里的味儿也淡点儿了,就是喝得太急,打了两个嗝,苦味顶在嗓子眼儿下不去了。
      好在两分钟之后胡畔拿着一罐冰可乐上来了。
      这个小姑娘很机灵,也用心。
      在某些地方跟陈涧有些像,但性格比陈涧要张扬得多,她的自我保护是带着刺的,而陈涧更多时候是沉默,哪怕看得穿他在想什么,也很难听得到他说什么。
      单羽啧了一声,拿出手机,拨了陈涧的号码。
      “喂?”陈涧的声音裹在风里。
      “开车接电话啊?”单羽说。
      陈涧那边的风声消失了:“停下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