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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鸟不会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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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
      “没在公司,在家。”傅深捏了捏眉心,又重新转回视线望向客厅。“有一些麻烦要处理,我捡回来一只……”
      “在家有什么意思?出来嗨啊!什么事不能明天再做?”陈旗模模糊糊听见几句,追问道:“什么?你捡回去什么东西?”
      傅深没有及时答话,他的视线定格在沙发上坐的板正的身影上。
      一分钟前,林温还在他的视线里哭的不能自已。而仅仅只是一会功夫,林温已经从地上重新坐了回去,单从背影来看,那些怯懦的、碎成一地的骨气和脊梁,竟又被林温一节一节接了回来。
      林温的背挺得笔直。
      连刚刚被泪水打湿的头发也被他重新打理好,妥善的贴在鬓角。
      傅深想,这应该是想通了。
      还行,比他预想的要快一点,还不算是无可救药。
      电话那头的陈旗还在追问:“捡回来什么?傅深?奇怪,怎么没声?我信号不好吗?”
      “捡回来一只鸟。”傅深端起水杯,笑了一声。“我刚发现,它的爪子应该比我想象中要利一点。”
      陈旗听的云里雾里:“什么玩意儿?鸟?你上哪捡的?你不是最讨厌小动物的吗?被鸟抓了也要打狂犬疫苗的吧?”
      傅深直接忽略了对方的提问:“对了,聚会的话,韩知应该也在吧?不如你早点结束让他回去。”
      “在啊,这种酒肉池林怎么可能少的了他。”陈旗看了眼不远处的男女,嗤笑一声,答道:“小少爷老早就到了,这会男男女女伴儿都换了三个了。怎么,你还怕他玩太久把自己喝死了?那不正如你意嘛……你们的关系变好了?”
      “你想多了。”
      傅深的目光落在沙发上,微蹙的狭长眼眸意味深长的锁定着林温。
      “我只是想知道,当他回去,发现自己处心积虑花费了多年心思豢养起来的鸟,挣脱牢笼飞走了的时候。”
      傅深挑起嘴角,笑里带着明晃晃的恶意:
      “他会是什么表情。”
      傅深在好友疑惑地喊着“什么?你别告诉我你捡的是韩知家的鸟?你不会去他家偷鸟了吧!”的声音中挂断电话,把温水放在林温面前,舒适地靠在沙发里,冲林温笑了笑。
      林温抬头看他。
      傅深便又问:
      “林温,你想复仇吗?”
      傅深这回没多久等到了林温的答案。
      林温的眼底有化不开的愁绪,还有在傅深刻意挑动之下,愈演愈浓的仇恨。他望向傅深,果断又沉重地答道:
      “我想。”
      傅深毫不掩饰地笑起来。
      和他预想中的分毫不差,走投无路的软弱困兽心有不甘,所以只能接住他提供的藤蔓,成为他棋盘上的兵卒。
      他想刚才的问题已经有了答案。
      当韩知有一天发现自己养的鸟飞走了,还成了他捅向韩家的一柄刀,会是什么表情?
      那一定很有趣。
      第5章 我要你的一切
      在回答出“是”这个答案的时候,林温觉得自己好像用尽了浑身的力气。
      他一直觉得是自己害死了母亲和弟弟,自己才是人生一切悲剧的伊始。所以他从高高的阁楼向下跳时,只觉得解脱,眼睛一闭,整个世界都可以与他无关。
      可傅深拿给他的证据就像一把钝刀,折磨地刺进他的皮肉,剜起他的骨血,让他血淋淋的面对真相,也把他游离的魂抓了回来,狠狠地钉在了仇恨的桩上。
      活着比死更需要勇气。
      他不能死。
      在为母亲和弟弟讨回公道之前,在把自己曾经折掉的腿、流过的泪、经历过的绝望和痛苦还给对方之前……
      林温死死捏着手里母亲和弟弟车祸真相的文件。
      ——在韩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之前。
      他不能一个人去死。
      傅深观赏了一会林温嫉恨的表情,觉得仇恨的火苗被他煽动的差不多了,才开口道:“林温,你有想过要怎么对付韩知吗?”
      “你有想过——要怎么弄死他吗?”
      傅深说这话时表情平静,语气里却有藏不住的凌厉,与他最开始告诉林温自己与韩知不过只见过几面并不熟识的话语截然不符。
      傅深从一开始就没对林温说实话。
      但一路被傅深蓄意主导着向前走的林温并没能发现这一点。
      他满脑子都想着这样一个问题——怎么才能让韩知付出代价?
      林温望向茶几上摆放的的水果刀。
      刀剑锋利,薄薄一挥就能划断人的脖颈。
      傅深的眼眸随着林温游移的目光聚焦在桌上长柄的银刀上,那一瞬间傅深就从林温带着仇恨的目光里看出了他的意图。
      他想杀了韩知。
      傅深简直要笑出声。
      “一把刀?”
      傅深捏起桌上的刀,顺着尖锐的刀刃在掌心把玩了一番。然后指尖一转,将那把刀狠厉地插在了果盘的苹果上。
      “在你无助又无路,特别是刚受过真相巨大冲击的时候,我说这种话的确有些刻薄。但是林温,你真的天真的令我觉得不可思议。”
      “杀人犯法,林温。”傅深嗤笑一声,重新翘着腿倚回沙发里。“你要是想做这种愚蠢又搭上自己性命的疯狂事,恕我不能奉陪了。”
      林温收回目光,几乎是下意识地垂下头问道:“那我还能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