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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偷揽昼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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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岑池墨只是笑,恍然间,如岑夫人一般的高高在上。
      “她本来就是我的小保姆。”
      “又怎么能将心思分给别人呢?”
      又好像回到了三个月前那冰冷刺骨的冬天,她在池水中浮沉,被冻得几乎失去了知觉,连挣扎也激不起一点儿水花。
      沈茹筠站在岸上,可爱小圆脸上露出一个无辜的笑,甜甜道,“你不会游泳怎么不早说啊?不过没事,你不是也没死吗?”
      岑池墨眉梢蹙起,却终究没说出什么话,转开了视线。
      最后,是沈茹筠觉得她挣扎微弱的模样无趣,拉着岑池墨离开,虞缭才积攒了力气,艰难上了岸。
      等岑池墨喊来的人到泳池边时,虞缭早已穿着湿漉漉的衣服离开了。
      “……”
      如果不是深入骨髓的绝望,她或许会离开岑家,却挣扎不出阴暗缠绕于骨血之中、挥之不去蚕食血肉的、名为岑池墨的藤蔓。
      虞缭垂下眼,动了动手腕,轻声问道,“不走吗?”
      裴闻檀冷不丁道,“他走过来了。”
      往他们站着的柱子方向。
      虞缭还有些愣神,就感觉身旁男人骤然放开了牵着她的手。
      裴闻檀低下头看她,目光认真又专注。
      “你想见他吗?”
      “……”
      裴闻檀也听说过岑池墨和她的事吗?
      虞缭来不及多想,只是摇了摇头。
      裴闻檀好像很低的笑了声,“好。”
      下一秒,猫包被提起塞进她怀中。
      虞缭压着喉间惊呼,已经被裴闻檀直接抱起——
      不是公主抱,是更让人羞耻的、宛如抱小孩一样,手臂穿过膝弯,直接坐在了男人小臂上,面朝着他的姿势。
      脚步声靠近。
      虞缭背上几乎沁出了汗,下意识抬眼看向裴闻檀。
      慵懒眉眼浸在昏暗光线中,长睫投下细密阴影,唯有薄唇绯红。
      “待在我怀里。”
      “这样就不会看到他了。”
      裴闻檀低声开口,又重复了一遍,“虞缭,待在我怀里。”
      ——选择我。
      第5章 “恭喜你,虞缭,你离开他了。”
      虞缭有种莫名的t战栗感,不知道是因为男人过于深黯的眼神,还是因为身后逐渐接近的脚步。
      她咬了咬唇,将额头抵在了裴闻檀的肩膀。
      视线陷入朦胧黯淡,呼吸间都是清冽的苦橘气息。
      好像要将她从内而外地沾染。
      裴闻檀眼眸微暗,收拢手臂,将人愈发亲密地抱在怀中。
      然后,神色淡淡地往前走去。
      另一边,岑池墨盯着屏幕上发出的消息前方的红色感叹号,攥着手机的指骨都隐隐发白。
      一晚上过去,虞缭不仅没回消息,甚至直接将他删除。
      所有的联系方式,一个没落,全部拉黑删除。
      他短暂休息了几个小时,就喊了代驾,从阑珊会所来了虞缭家。
      刚下车,又接到了沈茹筠的电话——沈大小姐骄纵惯了,一个电话就要岑池墨去陪她逛街。
      眸底沉着阴鸷,岑池墨竭力维持住温和表皮安抚了人,才迈步往电梯方向走去。
      有人和他擦肩而过。
      余光瞥到似乎是一对情侣,姿态亲昵暧昧。
      岑池墨指尖一动,怀揣着连自己都不明白的执拗,又给明知道不会接的号码打去了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喵呜。”
      细细的猫叫声微弱,回荡在地下车库中。
      岑池墨停下脚步,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
      那对情侣已经走到了下一个拐角,男人身高腿长,姿态慵懒散漫,将被他抱在怀中的那个女人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垂在腰侧的细白脚踝——
      苦橘气息被风拉扯散尽。
      他们拐过弯,走入了一处明亮光线。
      连背影也完全看不见了。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他掌中滑落,然后……渐行渐远,直到消失。
      -
      直到走过拐角,虞缭无意识绷紧的脊背才微微放松下来。
      因为紧张,她刚刚一直揪着猫包的提手,而裴闻檀的手臂也实在有力,轻轻松松抱着她,手指压在腿侧,甚至不用她揽住他的肩膀借力。
      沉稳又可靠。
      元宝被挤在两人怀中,不满地喵呜喵呜叫。
      虞缭腾出一只手,隔着网格布料安抚了它,又看向裴闻檀,“……他走了,你可以放我下来了。”
      裴闻檀懒散垂眸,恍若无事,“快到了。”
      裴闻檀日常开的是辆黑色的越野车,静静停在车位上,像是蓄势待发的猛兽。
      将虞缭抱进副驾驶后,他没急着上车。
      手腕懒散抵在车顶,一手抬起,碰了碰虞缭的耳朵。
      “虞老师,”裴闻檀低低喊着,逆着头顶灯光,深褐眼瞳暗沉如墨,“你耳朵红了。”
      “……嗯。”
      虞缭缩在柔软座椅中,有些不自在的偏头躲了躲。
      不仅是耳朵红了,这下连脸颊都染了粉意。
      瓷白小脸漫开了粉雾般的红晕,从耳廓到脸颊,似是温润白釉被人涂抹了一道浅粉。
      虞缭颤着眼睫,尽管没看裴闻檀,却能察觉到男人的视线眨也不眨地凝聚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