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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寡仙尊家的猫猫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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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9章
      乌须君当他终于觉得无趣,哪知竟是抢先一步,拿到了这由蛋壳所打造的法器珠串。
      冥君也不客气,将这珠子勾到手里,还屈指弹了其下悬挂的小铃铛,再将这珠子顺势推到腕间。
      阿瓜见状,忍不住握上自己的手腕,在那里隐去了一串同样的念珠。
      只不过其上已浸透了神力,再不能为乌须所用。
      “你见到纪沉关了啊。”乌须道转身,“没有被他发现罢,他的气运与天星阵相连,在这里也依然身牵万千因果。”
      “他为人又警觉,你若与他说的太多,或无端交手,难保出去后遭极其严重的反噬。”
      “……没有。”阿瓜低声闷闷答道,袖中的手握得更紧。
      明明他知纪沉关与自己乃是同一人,可听到乌须夸他警觉聪明,还是会心里不适。
      而且,之前他还夸他好看。
      阿瓜整个人像是被霜打的茄子,乌须搞不懂他低落在何处。
      不过东西既然已经到手,便也不该多留,正想就此离开,云气方起,乌须目光一凌。
      阿瓜亦察觉到了天边那道气息,电光火石间,一道自乌须发出的呼啸掌风将阿瓜打入了雪里。
      晶莹的雪中生出漆黑的锁链,将他扣锁在地。
      “嘘,给本君安静点。”乌须低声斥他,“隐去身形。”
      话音刚落的刹那,阿瓜照做。
      与此同时,天边一道银白身影御风而来,将要落于宗主峰上。
      夜风四起,吹得天边薄云缓缓东移,露出其后藏着的满月。
      皎洁月华再度洒向雪地,周遭的雪景笼在了薄薄的纱后,朦胧得仿佛一个梦境。
      阿瓜伏趴在地,猛地睁大了眼。
      在这一个转身间,乌须成为了岁年。
      只见乌须君单手点在额心纹上,捏了个幻术化身的法诀。
      伴随纪沉关真正降临此处,乌须君回过身,深蓝的外袍褪去颜色,随着衣样的变化,明快的浅蓝染上料面。
      他异色的眼睛化为青翠的碧色,莹润如遗失在雪里的无价的翡翠,比原本的那只碧瞳更为鲜亮。
      眉心的乌纹隐去,气息大变,那来自黄泉的阴冷散在了朗朗月光中。
      “被你发现啦。”乌须面朝纪沉关,抬起手露出腕间的珠串,笑道:“你怎么才来,呆子。”
      他语气里满是玩笑得逞的狡猾,愉快又轻松。
      可只有趴在他身后的玄微才能看清,冥君背在身后的那只手,不仅握得紧,且还在抖。
      第四十七章
      晶莹的雪花坠上衣袖,明朗的月光覆于山峦。
      前世今生的界限被轻飘飘地擦去,滚滚而下的光阴河水开始溯回,淹没过发生的种种苦厄与痛楚。
      回到最初,仿佛还是那清澈不染的源头。
      玄微匍匐在雪上,像是被拆出了全身的骨头。
      他动弹不得,融化的水珠滴答滴答,在地面晕开斑驳的痕迹。
      “你来得好快。”乌须朝纪沉关歪了歪头,神色间是从未经历过战火与死别的纯粹。
      被雪夜里的月色一照,几乎锥入玄微心脏的深处。
      “年年,怎么到这里来了?”纪沉关稳稳当当地落地。
      “睡不着,想来便来。”乌须答道。
      纪沉关不疑有他。
      这位仙宗宗主惯来相信凡事背后有个缘由,不论是多么荒唐的理由,总归该有个追根溯源。
      毫无逻辑的处事风格是最不可琢磨的疯狂,但纪沉关从不对岁年刨根问底。
      猫咪就该随心所欲,何必事事过问。
      玄微艰难地支起脖子,使他能更好地看清眼前乌须幻化而出的岁年。
      眉间的龙纹被隐去,头发短了许多,穿着宽松的衣袍,堪堪掩住其下白皙健康的身体。
      他是被好好养起来的猫咪,与纪沉关在一块儿后再没有吃过苦头,甚至说是养尊处优也不为过。
      毛发养得水亮,整日里想的无外乎是怎样玩好睡好,不必操心外面的纷纷扰扰。
      乌云盖雪在与之相处多年后,不再轻易展露野外练就的狠厉,眼角眉目里尽是松散惬意。
      平静无波澜的生活能使火急火燎的猫咪放慢性子,慢悠悠地散步和磨爪子,无忧无虑,抛掷光阴。
      乌须扮演地艰难。
      衣衫可以改换,容貌亦可伪装,然而经历颇多的乌须身上背了座沉甸甸的山,如黄泉水汽在他周身长久地萦绕,驱散不去,浸透骨骼。
      即便成为了冥府主君,掌天地权柄,他也回不到这个时候的模样了。
      乌须心知肚明这一点,并不肯给纪沉关长久看自己的机会。
      玄微察觉到他极力回避纪沉关的视线,与其仅仅打了个照面,便迈开步子,像是故意与他躲着玩。
      好在乌云盖雪做什么纪沉关也不会惊讶,乌须总不好在雪里毫无章法地乱窜,总要找些事情来做,便蹲下去搓了个雪球,砸向纪沉关。
      乌云盖雪向来是一个点子接一个点子,纪沉关适应了他的随心而为,便不追问他为何深夜在此,而是同样揉出几个雪球来,作势要去回击。
      但他的准头太差,次次与乌云盖雪擦肩而过,岁年的长发上沾了点点雪子,灵活地在雪上踏步。
      直到明月高悬,乌须叉着腰扶着树,看了眼天边。
      “年年,不回去吗?”纪沉关则满头满身的雪,也不急于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