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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年之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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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4章
      “喝得惯吗?”
      他干脆直接拿过余景手上的酒杯,手指相贴,交错,又分开,酒杯拿过来,就着刚才余景抿过的杯沿,喝下一口浓烈的辛辣。
      余景皱了眉:“不要喝酒。”
      “今天下午跑哪儿去了?”连珩朝他那边前倾着身体,凑得近了一些,“我四点多就到家了,等你到现在。”
      余景不动声色地把酒杯拢到自己面前:“去找祁炎了。”
      一句话把连珩说直了身子。
      “他找你?”
      “没有,”余景摇了摇头,“我回家了,正好遇见。”
      连珩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这个“回家”并不是他刚才说的那个“家。”
      余景还认着以前的“家”,哪怕里面的人已经背叛到这种地步,那里还是家。
      连珩勾了勾唇,试探着:“然后呢?你心软了?”
      余景摇摇头:“不说这些,没意义。”
      连珩觉得这很有意义,且意义重大。
      “你没心软,就是跟他彻底分了,死心了,没可能了,是吗?”
      他逼着余景给出一个态度,不仅是给连珩,还是给自己。
      可余景只是浅浅呼了口气,没有任何反应。
      连珩侧着身,扣住他的手腕:“余景,我不奢求你立刻答应我,但是我想你看见我——”
      “小珩,”余景忍不住打断他,“别说了。”
      锁着他腕间的手指蓦然一紧。
      余景挣了挣,没挣开,干脆就着那只手一起,端起酒杯,又抿了一口。
      “我是一个失败的人。失败的爱情,失败的亲情,你别让我再加一个,我没几个朋友。”
      “朋友?”连珩定定地看着他,“谁要跟你做朋友?”
      他从来也不想和余景做什么所谓的朋友。
      “可是小珩,我不可能和你怎么样,你不是我的朋友又是什么?这是我们共同的关系,不是你一个人想改变就能变得了的。”
      “是啊,”连珩按着余景的思路走,“这是我们共同的关系,也不是你一个人想维持就能维持得了的。”
      他们像在拔河,争同一个孩子。
      互相拉扯着一段关系,话说出来两边都疼。
      谁先不忍心,谁先做改变。
      余景不吭声,连珩也不吭声。
      两人沉默着僵持了许久。
      终于,余景率先开口:“那就没关系。”
      做一个路人,做彻彻底底的陌生人。
      留给连珩的选项只有一个,他不愿意,就默认放弃。
      余景赌他会妥协。
      可下一秒,连珩几乎是咬着字词,一点一点念出来。
      “好,那就没关系。”
      第46章
      余景离开后,连珩仰头一口闷掉了杯中的酒。
      周老板给他续上,朝出口方向一抬下巴:“不追?”
      酒倒七分满,连珩端起放下,“咔哒”一声,又成了空杯。
      “不追。”
      他有点生气,有点恨铁不成钢。
      祁炎那种烂人到底要烂成什么样,余景才能看清楚?
      瞎吗?
      还不离开。
      周老板叹了口气:“都老大不小的年纪了,还在这里跟人斗气?”
      连珩垂着目光,视线定格在玻璃杯沿:“我不是斗气,我只是太了解他这个人。”
      当初祁炎追余景,也是跟在屁股后面死皮赖脸追了好一会儿才追到手,余景之前也是心不甘情不愿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在一起之后为了祁炎众叛亲离什么都能不要。
      如果他要等余景真放下祁炎再出手,那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越是他兵荒马乱心如死灰的时候越是要趁乱作祟,如果这时候乖乖地当弟弟,以后就真的永远都是弟弟了。
      “你不怕他出事吗?”
      冷不丁的一句询问,把连珩从自己的思维中拽出来。
      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抬起目光:“什么?”
      “一个人,什么都没有了,你还去逼他。”
      周老板话说一半,没接下去。
      连珩动了下唇,似乎还没缓过神。
      周老板食指点了点柜台:“哎……”
      连珩突然起身,扔下一句“再说吧”,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余景出了酒馆就打车回家了,他喝了几口酒,头有点晕。
      出租车上收到了连珩的电话,不想接,任他响着。
      没一会儿停了,又收到短信。
      和连珩的冷战持续了几分钟,对方就先低了头。
      余景本意也不愿跟他置气,就说自己回租的房子那儿。
      连珩问他回去做什么。
      他说收拾东西。
      只是说是这么说,余景回去后往床上一扎,别说收拾东西了,动都不想动。
      他的酒量实在不行,没抿两口就开始各种不适,一闭眼不是想着祁炎就是想着连珩,反倒是他一直惦记着的父母,这会儿却真是一点都不在意了。
      人心的承受能力是有个阈值的,即便这个阈值跟个弹簧床似的来回蹦跶,可一旦越过了底线,心冷就那么一瞬间。
      对父母是这样。
      可是对祁炎呢?
      不应该啊,余景自暴自弃地想,对于祁炎,他的底线有这么低吗?
      晕晕乎乎睡了一晚上,隔天早上,余景是被饿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