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介绍 首页

    怪物礼赞

  • 阅读设置
    第289章
      卢娜看见叔叔身后的不速之客,便拔出了枪,指着佘文的头,“放开我……”
      话还未说完,就被速度更快的佘文用枪打了手。
      枪脱手后,她又被另一颗子弹打中了左腿,单膝跪在地上。
      “别动她。”岑林尽攥着手里的长角龙,声音还算冷静,像是这一遭在他的预料之内,“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佘文也不打算让他死得痛快,用桌上的叉子插入他搭在桌上的右手,在他要反抗之前,又一次开枪打了他的腿。
      做了教父的鹰,并没有因为这点疼痛叫出声来,脸上的淡定像是没有受伤。
      他的反应,佘文并不满意。
      “我不觉得标本在你的计划内。”
      绿色的竖瞳如同淬了血。
      “原来是为了这个,哈哈……”岑林尽突然大笑,“池慎手下的人,居然这么没出息,只为了这种事,就冒然暴露自己。”
      抵在太阳穴上的枪口,用了几分力,印出痕迹来。
      岑林尽享受着他的怒火,“你帮池慎管了这么多年的审讯室……自然知道有些事,起了头,就再也停不下来。”
      爆开的皮肉,刺激耳膜的尖叫,用力挥下去的刑具……
      起初会不适,久而久之就会像新型的药品,让人成瘾。
      佘文也曾迷失过,被柴雪费了半条命,又被她压着去看了好长一段的心理医生,才走了出来。
      之后教父介入了一段时间的审讯室,他才摩挲出一套审问人,又不会把自己搭进去的方法。
      兽人的世界黑、白、灰相互侵染,他们的位置要想活下去,手里不可能干净。
      教父早在努力改变他们了。
      这么多年,也就变化了那么一点……光是一点,就让整个帮派齐心协力,不生二心。
      他一下便懂了岑林尽的意思。
      古早的基因,蛇的天敌里有鹰这一类。
      岑林尽的手沾染了太多恶心的玩意儿,他上瘾,也不打算戒掉。
      花花绿绿的蛇,是他最喜欢收集的战利品。
      佘文听完,没有拿枪的一只手有些颤抖。
      他想杀了这个人,想让他在折磨中死去,他也正要这么做。
      哐当——
      受了伤的女人,不小心掀掉了桌布。
      桌上的玻璃罐落到了地上,碎掉后果酱的香气溢了出来——是四莓酱。
      一种伊列国家少数民族做的果酱,靠喜爱它的少部分兽人支撑着,少数超市会卖这种果酱。
      果酱的香气不比酒香,不一会儿便散没了。
      爬满血丝的眼也渐渐清醒。
      他改了主意,为了教父。
      佘文拔掉了岑林尽手上的叉子,用绳子捆住了他,准备把他带走。
      岑林尽却叫他别白费力气,“我现在已是强弩之末,半点事都做不得主。”
      “什么意思?”佘文抬起头,没全然信了他的话。
      岑林尽不语,看向落地窗外的一处。
      德特里斯克堡多树林,外面的别墅区围着林场建立。
      他顺着看过去,什么也没看见,一颗子弹便飞了出过来,打碎了落地窗。
      卢娜被吓到,尖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兽人天生自带的危险预感,让佘文早了那么半秒,拉着岑林尽偏了身子。
      否则,那颗子弹能给岑林尽开颅。
      一起倒在地上的,还有那柄银色长角龙手杖。
      岑林尽同长角龙的眼睛对视着,在佘文拉着他躲避子弹的时候,开口道:“我犯了个大错,现在弥补不了了……就交给池慎吧。”
      “别他妈什么烂摊子都丢给我们教父!”他求死的意志被佘文感知到,佘文又怎会让他死得这般轻松。
      佘文闻不到兽人的气息,却也没闻到纯人的味道。
      来的不止一个人,他们换弹夹的速度很快,快到难以辨别,对面是纯人还是兽人。
      佘文胡乱开着枪,他知道他没打中一个黑暗里的目标。
      在暗的人转移了方向。
      开枪声再次响起,他的腹部中了一枪,接着又一颗子弹,吊灯应声砸下。
      佘文捂着伤口躲闪开来,却来不及拉走岑林尽。
      破碎的吊灯压着昔日教父的身躯,而他的后背,是舒展到一半的鹰翼。
      岑林尽咳嗽着,鲜血从嘴角汩汩而出,嘴里念叨着什么。
      佘文凑上前,“你瞒了些什么?!”
      他没回答,自顾自地靠最后一点气息开口:“死,死的……是……那只,只狗……”
      岑林尽一死,外面的枪声便停止了。
      佘文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短时间里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像一场梦。
      他伸出手指,探了探卢娜的鼻息。
      还活着。
      佘文化了原形,青蟒的皮有能力阻挡子弹,带着人走更安全。
      他卷着卢娜爬到了别墅外面。
      人似乎都撤退了,没有进一步攻击。
      他也没了力气,腹部的失血过多,让他慢慢放低了身子。
      踏——踏——
      听力尚好的那只耳膜,被鞋子的声音吸引。
      一双红色的高跟鞋立在了他的面前。
      昏昏欲睡之间,他看见搭在鞋上的旗袍下摆,一只手温柔地捧起了他的蛇头,轻声唤他:“佘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