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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门辞步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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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门辞步摇 第75节
      山匪来扶,手上的簪子直插在山匪的脖颈处。
      血窟窿就像是涌出来的泉眼,山匪死死的捂住伤口,一脚将沈笑语踹入溪涧的水里。
      沈笑语最终,还是摔倒在溪涧里,再无反抗的力气。
      又是这样一个雪日。
      沈笑语闭眼前,看着这漫天的雪白,天空中的飞雪落在沈笑语的眉心,又最终融化。
      不甘心,两世都死在这样的美景之下。
      摸着腰上佩戴的瓷葫,这里面有一颗暂时麻木疼痛的药物,只是一旦服用后,沈笑语会筋脉受阻,从此成为个废人。
      缠绵病榻的废人,且对于女子而言,极难再有孕。
      大概
      是不想两世,都死在同样的人手里,沈笑语在山匪查看他们大哥伤势的时候,服用了药物。
      药效很快,沈笑语从山匪手里夺走了刀剑。
      一刀两刀。
      一个两个。
      ……
      血液喷溅在身上的瞬间是滚烫的,但随即便变得冰凉。
      人命是不值钱的,尤其是那些畜生的命。
      黑熊与谢虞一道滚落下悬崖。
      滚落之际,黑熊还咬住了谢虞的一只手。
      沈笑语刀砍下黑熊的头颅,一道在谢虞的肩膀上留下不深的刀痕。
      谢虞被咬断了一只手。
      黑熊最终还是倒地不起,倒在沈笑语的刀下,惊落了森林里的厚雪,惊走了虫兽。
      沈笑语倒在谢虞的身上。
      两人一熊。
      “不止这一波追兵,带晋王走。”
      谢虞从黑熊的身下爬出来,抱着沈笑语靠在岸边,没有听清楚沈笑语的话,也不想听清楚。
      沈笑语的心跳在剧烈的跳动,随即她便口鼻耳都溢出了鲜血,谢虞默不作声,死死的搂住沈笑语。
      疼痛感在不断的涌现。
      如果一定要死,两个人死在一起,也甚好。
      ————
      苦药放在桌上,热气不停的往上冒,难闻的味道不停的钻入鼻腔,惹得沈笑语反胃的紧。
      沈笑语:“母亲怀我的时候,也这般难吗?”
      隋嬷嬷叹了一口气,“姑娘,母子连心,你不仅是这肚子里孩子的母亲,更是夫人的命啊。”
      “您便将这个孩子流掉吧。”
      桌上摆着圣旨,一道还有一个盒子。
      沈笑语打开
      盒子,里面是一段白布,一粒红药,还有一对玉镯子。
      白布自缢;红药落胎;玉镯子进宫。
      🔒 第104章 前世
      沈笑语看了一眼后,又合上盒子,颇有些不甘心的道:“我出家,圣人总不会再为难母亲了吧!”
      隋嬷嬷就知道会是这般。
      “夫人已经给您在侧门备好了马车。”
      “今日国公夫人回府,景国公府里的各位主子,都在前门呢,姑娘趁机会走!”
      “一切事情,夫人都给你担着。”
      沈笑语捂着肚子,坐上了马车,马车上的行囊准备周全,若无意外,她此生就在尼姑庵了。
      也不知道那是一个怎样的地方?
      国公夫人在那里,待了许久。
      在沈笑语离开后,银色的骏马停在门旁,谢虞焦急的往屋子里走。
      如今的谢虞离开家族庇护,又得了谢首辅的刻意历练,成熟了很多,同样也颓圮了很多。
      对他而言,那同样是一场荒唐的梦。
      若非得知沈笑语早已有孕的消息,他会以为是他一厢情愿的一场梦,如同之前,每一个不敢接近的夜晚。
      谢虞:“诗姐姐,府邸里的沈姑娘呢?”
      景诗看了他一眼,此时的谢虞,已经不是长安城人人追捧的小公子了。
      且谢虞不得圣人青睐,早已经变成了,人人避之莫及的人物。
      “不知。”
      谢虞不放弃,“诗姐姐,唐突沈姑娘的人是我,我会给沈姑娘一个交代,姐姐还请告知我沈姑娘在哪里。”
      景诗不满的甩开谢虞的手,“国公府是什么人都可以来的?”
      景诗差遣了门房将谢虞赶出来。
      管事:“谢千户,便不要为难
      我等了,走吧。”
      “是阿虞来了?”
      长久呆在尼姑庵里的景国公夫人,养的倒是极好,她那偏执的性子因得心情变好,而隐藏了起来。
      景国公夫人被是二夫人的赵姣搀着的,她热情的拉起来谢虞的手,“听闻长公主卷入了蜀地谋逆一案,你母亲已经自请和离了?”
      “是,母亲已经归了外祖家,如今已被禁足。”
      景国公夫人看着自家这个侄儿,有一茬没一茬的道:“你一点都不像大哥。”
      “你要找沈姑娘是吧?”
      “姣儿,还不带阿虞去笑梅院。”
      在场的人都知道,白玲珑早已经送了沈笑语离开,却没有一个人告诉谢虞。
      笑梅院里早已人去楼空。
      赵姣看着焦急的谢虞,“可能是闹出这等丑闻,世子与夫君将三妹送走了,不若再去问问世子送去哪里了?”
      谢虞又折腾到了世子院里,世子房门紧闭,任凭谢虞怎么喊叫,世子只是弹着古琴绿腰。
      “人早已去了尼姑庵。”
      景赋握紧手里的佩剑,常年身居高位的男人,身上满是沙场的血腥味,不见一点人情。
      “你若今日主动承认,你就是唐突沈笑语的男子,你必将犯下秽乱宫闱之罪。”
      “届时,没人保得住你,我锦衣卫也不需要一个全是污点的手下。”
      谢虞执意离去。
      谢虞追上的时候,还是迟了,即便他杀光山匪,沈笑语也回不来了。
      女子躺在雪地里,断掉的红绳掉在地上,沈笑语
      眼角还有一滴滑落的泪珠。
      身体的温度在不断失去。
      谢虞捡起来女子一直佩戴的红绳,将沈笑语放在马车上,要将她的尸身拖回自家。
      要给她埋葬在谢家的墓地里,要力排众议娶她为妻。
      生不能同衾,死便同穴。
      马行走在官道上,正经过一个陡峭的悬崖边,马陡然跟发了疯一样,朝着前面奔去。
      马被下毒了。
      要沈笑语死的人不止一个。
      谢虞本可跳下马车求生的,但他没有。
      谢虞抱着沈笑语的尸身,一道从悬崖上坠落。
      生死也罢。
      若有来生,必定不分离。
      玉佩四碎,红绳浸透在雪里,红得更鲜艳了。
      ————
      柴火呲呲的响着,微弱的光芒烧热了洞穴,蒸干了衣服的水,勉强将洞穴里的温度支棱了起来。
      疼痛感渗入骨髓,一咳嗽便牵动着肺腑。
      身体像是破败的木偶,虽然还勉强支撑着,但是四肢都不受控制,且摇摇欲坠。
      “嘶。”
      即便一旁人的声音再小,沈笑语也听到这是包扎伤口,发出的疼痛声。
      谢虞用嘴咬着布,包扎了肩膀上的伤口,另一只手的手心,也圈着几层布,包扎了伤口。
      沈笑语身上的外伤,都已经被谢虞包扎好了。
      谢虞发觉沈笑语醒了,便用一只手去抚摸她的额头,随即又用脑袋来碰了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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