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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岁你喜欢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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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7章
      出了礼堂才觉得喘上一口气,擦了擦眼睛倒觉得自己最近动不动就要哭闹发火真是莫名其妙。
      蒋翼回来我本来挺高兴的,可是见了面就不能好好说话……
      这一年我们仿佛是被生长痛折磨得不知所措,敏感又惶恐,莫名其妙吵架,次数超过了十几年的总和,原因都仿佛儿戏,却不能像小时候那样握握手敬个礼,就重新做个好朋友……
      校庆刚刚散场,晚间的操场上人来人往,我茫茫然踢地上的石子,前面一颗后面一颗,前面一颗后面又一颗……
      “哎呦!”
      我慌忙回头,廖星揉着小腿,龇牙咧嘴,“你后脑勺长眼睛了?背对着我还能踢这么准……”
      “你跟着我干吗呀?”我气结。
      “刚看你慌慌张张跑出来有点担心,谁知道你任何方位都能对我精准打击……”廖星不无委屈。
      我跺跺脚回到他身边,跟他一起蹲下来,“不疼吧?”
      “不、不疼!”他也咬着牙,跟刚才蒋翼的样子有点像。
      不疼就不疼吧……
      我这一天实在是累了,不再追究是不是真的,也不管会不会弄脏衣服,一屁股坐在才刚刚露青的操场上发呆。
      廖星见状也跟着坐下来,揉着小腿问:“你怎么跑出来了?”
      “你刚在后台没看见啊?”
      “看见什么?我跳完舞就去找颜昀取相机了。”
      “没事……”
      “到底怎么啦?”
      “蒋翼回来了,我跟他吵了一架就跑出来了。”
      廖星抬头看着远处:“为什么吵架?”
      “我也不知道……”我真的很沮丧,“觉得很委屈,很生气,可是不知道为什么。”
      廖星按揉小腿,没说话。
      我自暴自弃,“觉得他很可恶,可也不知道为什么。”
      廖星用力过猛,吃疼一般抽了口气。
      我有点担心,“不会真踢疼了吧?”
      “不疼。”他若无其事起身,伸手拉我起来,“想不明白就别想了。”
      也是。
      我站起身,廖星的手却没松开。
      我疑惑,抬头。
      男生的手干燥温暖,看着我问:“黄瀛子,你不喜欢蒋翼吧?”
      我吓了一跳,“别瞎说!”
      廖星看着我:“所以你不喜欢他?”
      “当然不喜欢!”谁会喜欢蒋翼啊!自大狂脾气又差,我又不是傻,“我才不喜欢他!我喜欢庄远!”
      喜欢庄远又开心又不会被管东管西,谁要喜欢蒋翼呢?喜欢被管着被欺负么?
      “嗯。”廖星低头,“那挺好。”
      “什么挺好?”我莫名其妙。
      “你不喜欢蒋翼挺好。”
      “为啥?”黄瀛子彻底发懵了。
      廖星没什么表情,“因为我喜欢你。”
      第60章
      提问:十七岁你喜欢谁?
      廖星回答:黄瀛子。
      十五岁的盛夏第一次见到就喜欢,十六岁告白,十七岁仍旧是进行时。
      我的第一次被告白就这么来的。
      一天里遭受的冲击太多,我呆愣愣坐在原地,嘴巴合不上,脑子一片空白。
      不是说好奶糖还了冰激凌,以后就追究了么?
      为什么还开这样的玩笑。
      或者,原来亦菲说的是真的,原来他真的喜欢我……
      我呆愣了好半晌,傻乎乎问了一句:“你,你怎么说出来了?”
      廖星了然地点点头,“哦,原来你果然知道。”
      我……
      二连击。
      “可、可是你为什么要喜欢我呢?”
      我实在是太混乱了,一时间只能想出这个一直不明白的问题问出来。
      “我也不知道。”好在他也糊涂着,不是什么特别明白的人。
      “男孩子不是都喜欢亦菲么?”我抓抓头发。
      他平平回答:“男孩子那么多,怎么可能都喜欢一个的姑娘?”
      我心里暗暗想:哦,原来,我是个姑娘。
      三月底的夜晚,虽然有凉意,但总有春天的气息跃跃欲试,蓬勃躁动,却无助于我变得聪明、成熟,可以从容处理这些青涩的烦恼。
      你喜欢我,可是怎么办呢,我现在应该做什么呢?
      你说你喜欢我,可我也知道你此刻是局促的,忐忑的,不是开心的,雀跃的。
      喜欢一个人不该这么难过。
      喜欢我这件事为什么会让你这么难过?你别这么难过,我要做点什么才能让你高兴起来呢?如果你不喜欢我,是不是就不会难过了?
      黄瀛子努力吸吸鼻子,却仍旧觉得脑子缺氧,到底问了那句:“你能不能不喜欢我?”
      我满怀期待地看着廖星。
      他回看我。
      九点,操场的灯突然关了,男孩子眼睛里的光也就这么消失了。
      他低下头。
      十六岁的黄瀛子还不知道,自己一厢情愿提出了多无理取闹的要求。她心里的热切从来只有一个方向,尽管那时候也还糊涂着,丝毫不明了那个方向通向的是什么样未知的目的地。可那热切太过天然,于是无法匀出一点缝隙给别人,于是浑然不知自己懵懂的残忍。
      好在,她面对的是更加纯良温柔的男孩子。
      他从不擅责怪。
      逐渐恢复寂静的早春的校园里,身边的人潮渐渐退却,只有两个人的操场中心,廖星抬起头看看我,静静说了一句话:“瀛子,这个不是你能说了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