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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枯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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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枯荣_分卷阅读_40
      两个人坐在同一间屋子里,却如此的生疏而遥远……
      或者说,其实那些亲昵与熟络,从来都只是自己的臆想?
      不!不会的!
      他的眼廓不受控制地跳了一跳。
      他连忙捂住了嘴,佯装咳嗽,掩饰住了几欲扭曲的表情。
      “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那就先这样吧!”云寂站起身来,对他说道:“今早江东那边已经传回了消息,白家会让白麟运的长子白一诺过来,你这几日先把身体休养好吧!”
      晏海能够察觉得出来,云寂这是生气了。
      他觉得自己没有和他说真话。
      是啊!自己的确没和他说真话。
      那种事情,说出来谁能够相信呢?
      那种事情……还是不要让这世上的人,尤其是云寂知道的好……
      “谢阁主。”
      晏海恭恭敬敬地同他告别,看样子要是身体好的话,还会给他磕个头送他走。
      云寂不太愉快地出了门。
      裴不易正在走廊上兜圈子,看到他出来就小跑了过来。
      “师兄!”他眼睛特别亮,一副想说话却不知道从何说起的样子。
      云寂向楼梯走去,一边走一边告诉他:“方才我还没有说完。”
      “能剖了?”裴不易顿时激动起来。
      “白家回复说,虽然白淳淳的尸首不能动,但是与他在一起的那个侍从,可以剖尸检验,但是得等到白一诺到了朝暮阁才可以开始。”
      “好!”裴不易点头如捣蒜,随即却像是想到了什么:“师兄,那个晏海,真的奇怪。”
      “什么?”云寂停了下来。
      “神情变化之中,细微处尽数收控自如。”裴不易举起手来,张开五指在面部前方画了一个圈。
      “什么意思?”
      “好比秋蓝玉。”裴不易努力向他解释:“非多年练习不可为之。”
      云寂皱起眉头。
      裴不易说的秋蓝玉,他倒是知道的,那是上京韶华坊中身价最高的名伶,前几年曾经被人请来过朝暮阁,除了嗓子好以外最为人称道的,便是秋蓝玉不论扮作什么角色,不论男女老少,美丑媸妍,俱是惟妙惟肖。
      “他自以前就是这样,喜怒有些不好捉摸,方才也是刻意做出那种样子罢了。”云寂嘱咐他说:“你看诊时也不用提这些,莫要以伶人与他比较,他听了恐怕又要生气。”
      “一个仆役?”裴不易倒是疑惑了:“气什么?”
      “你难道忘了?当年你缠着秋蓝玉,摸着脸让他变幻表情,直接就把人给气跑了。”云寂摇了摇头:“你且好好替他看诊,待白一诺来到之前,务必把他的伤给治好。”
      “小事。”裴不易越过云寂的肩头,看着另一面那扇已经关上的门:“但,诊脉有异,后来没了。”
      “医术我是不懂,但你之前每日不分昼夜,为承王妃分析病症,我看你是劳累过度。”云寂板着脸问他:“我听邹老说,承王妃的病有了起色?”
      “对!不对!”
      云寂闭了下眼睛,觉得耐心已经快用尽了。
      “我之前说过了,你若再如此说话……”
      “王妃好转,但不确定是,用药准确,不好说对!”裴不易连忙补充,虽然是几个字几个字往外蹦,但总算是能让人听明白了。
      “有好转总是好的……”
      “让我上去!”有一个女子的声音自中间庭院传了上来:“都这么多天了,你们还藏着凶手是什么意思!”
      “白姑娘,已经和您说得很清楚了,这楼里并没有什么凶手,还请您先回去吧!”
      “干什么?你想打我啊!”那女声愈发尖锐了起来:“或者你就打死我,如今我们这一房断了后,我根本没有脸回去见我爹娘!反正我堂哥马上就到了,你们就把我和哥哥的尸首一起给他好了!”
      裴不易立刻拉下了脸。
      这个白乐乐,天天的往摘星楼跑,严重影响了楼里的清净。
      她非说是晏海把白淳淳给害死的,要将人交由她来处置,没有如愿便每日过来闹上一场。
      “师兄。”他指着楼下对云寂说:“这个,麻烦。”
      云寂走到栏杆旁,往中庭看去,只见到个子娇小却气势汹汹的白乐乐和一脸无可奈何的李珂对峙在那里。
      “你们可以跟我堂哥说,让他把我的尸首送到慕容家去,我的未婚夫婿慕容极自然会为我和我哥哥讨个公道!”
      “嗖——”
      一只利箭擦着白乐乐的鬓角射过,将她簪发的翠玉首饰击破之后直直地没入了假山石中。
      众人抬头看去,只见到慕容瑜站在侧面一处屋檐上,手里还拿着她的长弓,弓弦尚在嗡嗡作响。
      白乐乐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吓傻了,慢了片刻才大叫一声,跌坐在地上。
      “慕容瑜你这个疯婆娘!”她吓得眼泪都出来了,大声骂道:“你敢这样对我,我绝对饶不了你!”
      她身旁的丫鬟急忙把她搀扶起来,但翠玉被击破之后,她整个头发都散乱开来,脚又软得站都站不稳,样子极为狼狈。
      “我忍了你很久了!”慕容瑜呸了一声:“我现在告诉你,别说只是定了亲事,哪怕明天就要过门,你今日死掉的尸体也不可能抬进我们慕容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