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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最好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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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最好别哭 第53节
      教堂内空荡得冷清。
      当她迈入这里,平阔视域中心落入一名女子的单薄背影,在这间偌大高耸的空间维度中,她背对着门口坐在那里。
      如此渺小,坚韧,无畏。
      她安静得,仿佛不存在。
      时眉当即鼻尖一酸,眼底泛起朦胧。
      她深喘几口气,放轻脚步,屏紧呼吸,一步步走过去,无声坐在夏婕身后。
      第一次,
      经手无数委托的高级律师,
      经验丰富的她,
      第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开始今晚的谈话。
      于是她陪她坐了很久。
      直到。
      “你看懂了我的画。”
      最先开口的人,是夏婕。
      这是她们第四次见面,
      这是夏婕主动跟她说的,第一句话。
      时眉却有些不好意思。她并不敢直接说她看懂了,毕竟那幅画的真正含义是她通过两个懂行的专家才得以领悟。
      所以她说:
      “我认出了你。”
      我认出了画中的你。
      “为什么。”夏婕问。
      时眉知道她的意思是,
      你想帮我,
      为什么?
      “通常在这种情况下,或许我应该说,‘我感觉你的状态很不好,所以我期望拉你一把’。”
      时眉抿起唇,沉默几秒,随后以一种尽量轻松的语气,浅笑道,
      “或者说,‘想想你的父母,考虑一下你的孩子,现在我已经向你伸出了可以拯救你的援助之手,我期望你必须振作起来,坚强勇敢地抓住我吧’。”
      “再或者,我期望你不要遗忘自己,不要失去自己,不要这样低下你自己’。”
      她缓缓停顿在这里,
      “但有幸我曾经读过威尔伍德的一句话,他说‘期望,常是一种微妙的暴力,这是在要求别人顺从我们的意志’。”
      “夏婕。”她叫出她的名字,
      “我可以认识你吗?”
      不是帮助,不是拯救,
      不是谁的妻子、母亲、女儿,
      没有别的理由。
      “只是单纯地,允许我认识一下夏婕这个人,可以吗?”
      时眉柔声请求道。
      她还记得,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只有在她叫出“夏婕”这两个字,
      当她叫她的名字时,
      夏婕才隐隐有一点情绪反馈给她。
      又是一瞬阒寂。
      这里太静了,
      静到时眉听得到腕表上的跳针,
      听得到自己的心跳,
      然后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后,她终于,终于如愿听到了夏婕的那一句:
      “你叫什么名字?”
      从教堂走出来,穿过廊庭,绕到教堂后方的露天停车场。
      她撩眸探眼过去,
      看到岑浪就站在一棵百年银杏树下,
      长身玉立,在等她。
      岑浪意有所感地,抬头看向她。
      时眉扬起嘴角,几乎不曾犹豫地,小跑过去径直扑向他怀里。
      岑浪略微怔然,但没再像上次那样被她撞得踉跄,而是稳稳接住她的身子。
      一个无关于儿女情长的,
      仅仅代表庆祝的,
      拥抱。
      “岑浪,我拿到了!!”
      她激动地抱住他,
      在他怀里雀跃地蹦了两下,仰起头,像第一次打赢官司似的,笑弯着眼睛骄傲地向他宣布,
      “我拿到夏婕的委托书了,从现在开始,我就是夏婕的全权委托代理律师了。”
      “真棒。”
      岑浪勾弯薄唇,乌沉睫毛细密排覆,遮泻一层似鸦羽般淡淡的暗翳。
      他的手掌落在她的头顶,轻揉两下女人的柔软长发,真诚地祝贺她,
      “恭喜你。”
      “也恭喜你。”
      时眉从他怀里出来,挑挑眉。
      岑浪微愣,“什么?”
      “恭喜你重获自由。”
      她开心地抬手拍拍他的肩,稍稍歪头,在略微凑近他的一段距离停住,眸眼洋溢着通透晶亮的薄光,烫燃他的心,
      “今晚我会收拾东西搬出去,这段时间,辛苦你啦。”
      第28章
      岑浪足足怔了半分钟。
      半分钟后他恍然意识到,“同居”之前时眉说过,七天之内拿到夏婕的委托书就一定会离开,让他放心。
      而今晚,刚好是第七天。
      “不行,我不准。”他很快说道。
      “啊?”时眉愣了下。
      “嗯?”岑浪也愣住。
      时眉仰面看着他,眨眼道:“你刚说…你不准?不准什么?”
      “……”
      居然下意识说了内心想法,
      自己说完自己都懵了,
      所以,他这是在不准些什么。
      最近,又都在干什么呢。
      岑浪觉得自己很不对劲。
      无关于时眉的时候,他一切正常。但凡跟时眉扯上关系的事情,他的语言、行动就开始各方面的不对劲。他知道的。
      为什么对她心软;
      为什么总想帮她,明明他才不是那种乐善好施的滥好人;
      为什么情绪开始受她牵动;
      到底为什么,会为她感觉兴奋。而当发觉她并没有任何在意时,又恼怒。
      又忍不住。
      刚才,听到她说要搬出去。
      他应该觉得开心才对。毕竟她那样充满诱惑力,而他已经因她破坏了许多理智,背弃了一些原则。应该及时止损的。
      但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不允许。
      “岑浪。”
      “岑浪?”
      “岑浪!”
      时眉扯了扯他的衣袖,“走什么神呢,你刚是不是说不准我搬出去,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