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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公主想让我谋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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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公主想让我谋反 第57节
      听着这个,郁灯泠眸光闪了闪。
      她撇开头,无甚表情地应了一声。
      郁灯泠的冷淡反应,让薄朔雪有些失落,还有些捉摸不定。
      但查案的一行人说走就走,第二日晌午,薄朔雪便被请着出发了。
      郁灯泠目送他走出灯宵宫的月门,薄朔雪还回头看了看她。
      “就十日。”薄朔雪忍不住强调了一句,也不知是在宽谁的心。
      郁灯泠点了点头。
      薄朔雪离开之后,又过了一个时辰。
      少了个小侯爷,灯宵宫内寂静一片,好似连飞鸟都不愿意经过。
      郁灯泠坐在榻上靠窗的角落,午觉也没睡,拿着墨壶摆弄,似乎神思不属。
      等了许久,门外响起动静。
      太妃来了。
      郁灯泠顿了顿,放下墨壶,平静地看向门口,似是一点也不意外。
      太妃由侍女扶着,款款走进来,看着郁灯泠,笑道:“泠儿。”
      “太妃。”郁灯泠面无表情,回了一句,嗓音清冷如石。
      作者有话说:
      ouo
      第45章 治病
      “今日瞧着泠儿气色不错。”太妃目光在郁灯泠脸上逡巡了一会儿, “本宫想念你得紧,过来看看你。”
      郁灯泠慢慢地呼吸,轻声道:“太妃事务繁忙, 怎好打扰。”
      太妃脸色微顿,挥了挥手, 殿内宫人尽皆退下。
      她走到郁灯泠面前, 柔声问:“泠儿,怎的越发与本宫生分了?”
      郁灯泠面上一丝情绪也没有,也不应声。
      太妃叹息一声。
      “幼时, 你那般活泼可爱, 越长大却越变了样子。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 阴沉沉的, 周围哪个人不怕你?”
      郁灯泠琉璃似的纯黑眼珠一顿一顿地转向她,好似没有生命的死物一般。
      太妃抿唇一笑,在榻边坐了下来:“你还记得吗,本宫从前最喜欢你这样的小姑娘,可惜福薄,没能怀上公主,你在本宫身边蹦蹦跳跳, 本宫心里真是把你当亲生女儿一般疼爱。”
      说罢, 又蹙了蹙眉, 惋叹道:“可惜,人都说女大十八变, 你现如今性子变得越来越怪癖了,有时候, 本宫都觉得不认识你了。”
      太妃每一句都说得听似温和疼爱, 实则指责, 郁灯泠双眸凝滞地看着前方,一丝眼神都没落在太妃身上。
      现在的她自然不会将这些话放在心上,但是在年纪还小的时候,她确实曾因为太妃的这些言语辗转反侧,每天都害怕自己哪里又犯错,惹得太妃不喜。
      想想那时候的愚蠢……真是可笑至极。
      也不能怪别人将她当做傻子。
      “好了,你也是时候将你这性子改一改了。在宫中,有本宫纵容你,以后出嫁又该如何?总不可能一辈子不嫁人吧。你脾气这么差,如今还荒唐地在灯宵宫养幸臣,若是让以后的夫家知道了,会怎样想你。”
      “泠儿,为了以后好,还是将那薄小侯爷放出宫去吧。”
      说着,太妃伸手,抚上郁灯泠的鬓发,似乎要帮她梳理一般。
      “啪!”郁灯泠打开她的手,厌恶地将短暂触碰过的手背在裙摆上不断地擦拭,直视着她的眸子里墨色更浓,“薄朔雪,要留下。”
      太妃眯了眯双眸,顿了一会儿,口中缓缓道:“好,他留下。”
      经过多年的较量,她们之间已经有种共同的默契:不管有多么面和心不和,对方的底线,是暂时不能碰的。
      太妃的声音中掺上些许真情实感的疑惑。
      “泠儿,夏烈节那日,你为何突然不听本宫的话?”
      郁灯泠木然地瞧着她。
      “你要长公主射日。那是长公主吗?”
      她指的是那个替身。
      “本宫是为了你好。猎场上多么危险,你又从来不会骑马,怎么……”
      郁灯泠冷冷扯了扯唇:“不会吗?”
      太妃轻轻一噎。
      没错。
      那天,郁灯泠的马术没有任何问题。
      那个薄朔雪,当真教会了她骑马。
      正是因此,太妃才会愈加戒备。
      她不会允许郁灯泠悄悄脱离她的掌控,任何一枚可用的棋子,都不能自作主张地偷偷溜走。
      必须要加固加固藩篱才行。
      “好了,不说这个。”
      “泠儿,你去平慈宫住几天吧。”
      郁灯泠抿了抿唇,就要拒绝。
      在她开口前,太妃先打断了她,将声线压得更薄,用一种有些奇怪的音调和节奏说道:“你的弟弟,还等着你呢。”
      听到这句话,郁灯泠的呼吸紧了一瞬。
      眼瞳控制不住地轻轻收缩,放松,再收缩得更紧。
      放在身侧的两只手也蜷缩起来,轻轻地发颤。
      最后一切动作停止。
      郁灯泠双眸之间的神色变得越发麻木,整张脸上也没了生气,像是提线木偶一般。
      她慢慢地点了点头。
      -
      离宫路上的薄朔雪,总有几分心神不宁。
      他们要去的地方确实不远,明日便可到,现如今已经明月高悬,夜路难行,马车辘辘地慢慢往前走着,也不算颠簸,他却一点困意也无。
      还要更早些回去才行。
      薄朔雪干脆翻身爬起,从布袋里取出卷轴,借着明朗的月光快速阅读。
      早些把卷宗看完,到地方就开审。
      审出确凿证据就走,剩下的该抓谁抓谁,交给别人吧,他不管了。
      如此,五日应当能办妥吧 。
      一直到了翌日清晨,车队停下来休整。
      同行的人过来招呼薄朔雪吃早饭,见到他马车内堆满了卷轴,吓了一跳:“侯爷,你该不会……都把这些看完了?”
      薄朔雪一边点点头,一边将卷轴全都捆好,重新收回布袋里。
      “乖乖,这岂不是看了通宵?”
      “也没有。有一阵子月光太浅,就看不了。”薄朔雪淡淡答道。
      “……所以你就睡了那一阵子。”对方越发吃惊。
      “也没睡。”薄朔雪摇摇头。
      没有月光看不了卷宗的时候,薄朔雪也还是睡不着,便躺着在脑海中模拟着写情信。
      可惜模拟了许多遍,他都嫌弃用词太过笨拙,不够贴切,最终也没能在纸上落下一字一句。
      这倒成了比案子更困扰他的事。
      对方暗暗咋舌,道:“路上条件确实艰苦,侯爷且多忍耐些,等到了黎郡,自然有好吃好喝招待,能好好歇息。”
      说到这里,那人眉梢一动,露出点狡猾的调侃来,趁着一同漱口净面后往餐桌边走的间隙,同薄朔雪撞了撞肩膀,压低声音道:“今夜是到黎郡的第一晚,干不了多少重活,不如,去喝杯花酒尝尝?”
      这花酒自然是在烟花柳巷喝。
      薄朔雪瞥了他一眼,这一眼,就叫对方愕然住口。
      因为那一眼中,明晃晃地写着“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子好可怕噫”。
      那人眼见着薄朔雪在桌上拿了四五个饼子,端了杯茶水,就飞快地跳上了车,帘子落下之前,斩钉截铁地留下一句,“不去”。
      那人:“……喂!”
      莫名觉得被嫌弃了,好不爽。
      薄朔雪快速地嚼着饼,日光从车窗外照进来,落在他眼中,将眼瞳映得透亮。
      他回去就要同长公主告状,外边的男子实在是不守心德,吓死他了。
      唉,回去。
      好想回去。
      -
      慈平宫中,佛堂大门紧闭。
      长公主在这里边儿,已经待了整整一夜了。
      偶尔大门张开一条缝隙,一个青衣人影悄悄溜进去,头发在脑袋顶上盘成一个圆圆的发髻,插着一根古朴的木簪,分明是庵里的打扮。
      道姑进去后,大门又重新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