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

  两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向了叁个人握在一起的手。
  白芷再接再厉，努力忽悠：“你知道的，我们华国历史悠久，很看重祖宗的。我们家就剩下我一个独苗苗了，要是我不带你们回去给他们拜拜，那就是不孝，这是可大的罪过了，等死了上不了天堂，要下地狱的那种。”
  David哼了一声，不知道是不相信她的瞎掰，还是不相信下地狱的歪理邪说。
  Sam若有所思，他看看小宠物认真的脸，又看看被她握住的手。华国人重视祖先，这当然是世界闻名的。可是，这种可笑的“神秘学”真的是她闹了好几天的理由？
  “我最近总是梦见爸妈和爷爷奶奶骂我呢，说我有了孩子了，孩子爹都没带给他们看一看。一玉妈妈说，你们最近要去华国啊，到时候顺道带我回去就好了，我要去给他们烧纸钱呢。”
  “小甜心……你在这里烧不行吗？你爸妈的骨灰不是已经给你做成项链了吗？你带着那根项链烧不行吗？”
  Sam说起这个她就生气，他还好意思说爸妈的骨灰？
  但是……她深吸几口气，为了回国大计，不能怒不能怒。
  “不可以的，他们收不到的。你们这里的阎王爷，和我们那边的阎王爷不一样的！就是，就是，他们收不到的。”
  “小甜心，你可以换个宗教信仰。比如犹太教，孩子们都是犹太人，你自然也是犹太教的，等你信了我们的教派，你们华国的神就管不了你了。”
  “不行不行！我不要！我是华国人，就要信华国神。而且拜祖宗和信仰也不太一样，就是，就是我们只能回去拜拜祖宗，他们才能保佑我们一直在一起。”
  两兄弟又对视一眼。
  “Eva，我觉得可以把祖宗也带到这边来，我们庄园那么大，可以在庄园里给他们建一个教堂……或者……建个你们的庙也可以，这样你就不用回去了。”David似乎想到了完美的解决方案。
  小宠物的心情需要顾及，羊群向来有很多割舍不掉的垃圾“情感”。虽然他们不认可，但是可以理解。当初他把她的父母带到米国来，肯定也正是这么考虑的。
  白芷目瞪狗呆，她甩开两个人的手，跪坐在床上，看看这个又看看看那个，看着看着眼睛就又红了。
  “你们根本就不喜欢我，呜呜……连和我回去拜祖宗都不愿意。呜呜呜……”
  Sam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觉得有些凉，又伸手去拉白芷的手。被白芷一巴掌拍开了。
  David的手还在原地，看着弟弟挨了打，他的手指动了动，又不动了。
  “呜呜呜…林致远还知道带着碧荷回去挑墓地，要和碧荷埋在一起呢，我让你们带我回国都不肯……呜呜呜…”白芷揉了揉眼睛，爬起来，伸手去够床柱上绑着的纱帐。
  两兄弟闹不明白她要做什么，只是莫名其妙地看着。
  够到了，纱帐轻薄柔软，白芷两只手在纱帐上扯了扯，又往自己的脖子底下塞。
  “呜呜呜，让我死了吧。我去地下见我的爷爷奶奶姥姥姥爷祖祖宗宗，去和他们赔罪。呜呜呜……”
  “David，小甜心这是在做什么？她又想荡秋千了？”Sam用家族小语种问哥哥。
  David看了看白芷瘦弱的小身板。
  “唔……这大概是，华国女人特殊地邀宠方式？”
  白芷脖子挂在了纱帐上，脸蒙着一层纱帐听着身后的动静。两个王八蛋不知道又再聊什么，她都要上吊了还不理她。
  “肯定是你上次没把那个奸夫处理干净，小甜心想回国去见他。”Sam埋怨哥哥，又说：“哼！要是我在……”
  “可是Eva说她最爱我。Sam，她一点儿也不在意那个人。”
  Sam被噎了一下：“你听错了，她那么喜欢花，肯定最爱会开花的。”
  David懒得和弟弟争论，他撑起了身子，靠坐在床头：“Eva，过来，我们说说去华国玩的事情。”
  白芷一听立马扔开了纱帐，转身就往声音来处扑去：“真的吗真的吗？David，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我最爱你了。”
  David搂着白芷娇小的身子，抚了抚她纤细的脊背，不经意似地看了眼弟弟。
  Sam翻了个白眼靠过来：“小甜心，我觉得是不是，应该把孩子们也带回去，让你祖宗们看看？”
  “啊？可以吗？”白芷抬起了挂在David脖子上的脑袋去看他。
  Sam皱起了眉头，像是有些苦恼：“有点困难，不过，我想想办法？”
  “哇~Sam你好厉害！”白芷搂在David脖子上的手，瞬间换到了Sam的脖子上。
  抱着他的脖子啾啾亲了好几下，亲完了还没忘记“雨露均沾”，又回过头来抱着David又亲了几下。
  “等回去了，我带你们去我家看看，我有不少房子呢。”
  “其实我还想学连月姐，成立个基金会，帮助帮助读不起书的农村女孩子。”
  回国的事情解决了，肚子也不疼了。白芷躺在两兄弟中间，贴着两个人的肩膀，开始叨叨叨的说回去要做些什么。
  两兄弟的手一上一下，搭在她的小肚子上，她的小手覆盖其上，慢慢瞌上了眼睛。女人的呼吸渐渐平缓。
  Sam凑到她的脸旁，亲了下她的脸，在女人平缓的呼吸中也慢慢沉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还没睡着的那个动了。他把白芷肚子上的另一只手推下去，又将白芷的身体搂进怀里，用下巴揉了揉女人柔软的发顶，深深嗅一口她身上的体香，也瞌上了双眼。
  窗外月光半遮半掩，透过没拉好的窗帘缝隙照进来。奢华地大床上鼓起两团身影，那团小一点的，不知不觉往那团大一点的靠去，两团人影合成了一团。月光偷偷看了半宿，又害羞地藏到了云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