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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异种救济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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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异种救济馆 第27节
      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亚瑟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淡淡出声:“祂不是我。”
      祂松开阮软的下巴,厌恶地揪下手套扔给阮软,身形挺拔,流淌着矜贵与倨傲的气质,“阿诺德,带她回去。”
      之后又瞥向阮软,像是赏赐般,施舍过来一个眼神。
      “呆在笼子里,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再出笼子半步。”
      “你不会想知道会受到什么惩罚的。”
      阿诺德从阴影出走了出来,看向正握着手套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阮软,也许是为新生异种的死亡而难过,也许是因为亚瑟的羞辱而感到难堪。
      但管他什么事呢?
      阿诺德似笑非笑,语气满满都是幸灾乐祸,“走吧,阮小姐。”
      最好能受不了的冲亚瑟大喊大叫,为死去的异种鸣冤,或者顶撞主人,或者发脾气……
      但是没有。
      统统都没有。
      平静的过分,甚至非常安稳地跟在他身后,阿诺德惊讶地回头看她好几眼,直到离开游乐场的废墟,他才好奇问:“你在想什么?”
      阮软看了他眼,慢吞吞道:“没什么呢。”
      阿诺德讥笑说:“阮软小姐该不会因为那个异种的死而忍辱负重准备杀掉主人吧,哈,你可真是天真……”
      “哦,对了。”她打断阿诺德,与他幸灾乐祸的视线对视,遗憾说,“你最渴望的游戏场,又要推迟营业时间了。”
      阮软见阿诺德脸色僵硬,又刺了他一刀,“只有你一个人在意这个游戏场。”
      “祂根本不在意,不在意游戏场,更不在意你。”
      阿诺德幸灾乐祸的眼神慢慢转向愤怒,猛地将阮软推进玻璃罩之中,他讥笑:“阮小姐还是先关心一下自己吧,等主人在你身上找到答案后,就是你的死期。”
      阮软踉跄两步,还是没稳住身形,脑袋磕到了桌子。
      疼。
      特别疼。
      视线有点模糊,好像看到了红色的血液。
      很好,从这一刻起。
      任务和火种都不重要了。
      得让亚瑟和阿诺德付出点代价。
      -
      阿诺德把阮软送回去后,就拐回去寻找亚瑟了。
      ——阮软和其他异种私自离开,无异于背叛亚瑟。
      说不定可以趁这个机会让亚瑟杀掉阮软。
      而此刻。
      被撕碎的章鱼变异怪,碎肉在地上蠕动,汇聚成一大块,犹如融化的奶油,却正在一点一点的凝固。
      暗红色的血肉凝聚在一起,像个巨大的心脏,扑通扑通,不停地跳动。
      亚瑟冷眼看着祂挣扎活着。
      在祂成型的那一刻,抬手抹去了祂的记忆,漠然开口:“我创造了你。”
      “为你赐名,亚瑟。”
      “这是你的荣光。”
      “亚瑟”安静地看向祂。
      眼中充满着濡慕与依赖。
      亚瑟说:“从今天开始,你就守在游乐场,这是我交给你的任务。”
      祂抬手。
      游乐场重新建立起来,与之前的梦幻不同,到处充斥着古怪诡异的气息,色彩灰暗而阴郁,散发着沉沉死气。
      “亚瑟”注视着新建起来的游乐场,蠕动爬行进去,像是为了找到自己存活的意义。
      祂心想。
      这里,是这样吗?
      阿诺德来的时候,“亚瑟”已经进入了游乐场,而他信奉的神明站在黑暗之中,神色晦涩难懂。
      他轻轻呼唤:“主人……”
      话音未落。
      手腕就被砍下,鲜血喷涌而出。
      阿诺德顾不上疼痛,震惊抬头。
      不明白亚瑟为什么要伤他,但又好像明白了——
      因为他这只手,推了阮软。
      这一刻。
      阮软说的话语无比清晰萦绕在脑海之中,也无比确定一个念头:
      主人根本不在意我。
      第19章 祂在期待什么
      玻璃罩泛着水波纹,除了亚瑟,没有人能够看到里面的景色。
      ——少女躺在地上,娇嫩而白皙的皮肤破开,猩红鲜血汩汩流淌,因为失血过多,面色逐渐苍白。
      亚瑟站在玻璃罩外。
      冷眼看着她的生命不断流逝。
      耳边是她不断减弱的心跳声。
      太脆弱了。
      脆弱的不堪一击。
      亚瑟收回视线。
      遏制住自己心中升起的愚蠢想法。
      有那么一瞬间。
      祂竟然想要去救阮软。
      这情绪来的太过荒谬。
      这种愚蠢,懦弱,丑陋且肮脏的情感,祂不该拥有。
      异种转身离开这里。
      至于阮软的生死,就看她的命了。
      …
      疼。
      很疼。
      溺水死亡的时候都没有这么难受。
      阮软怀疑,这个玻璃罩封闭住的空间,异种很可能动了什么手脚。
      比如,一点点的精神压力。
      这种类似精神污染的攻击方法,没有身体上的那么直白与暴力,反而充满了温和,在不知不觉中一点点的渗透着,直至崩溃。
      阮软躺在地上缓了好久,等适应了这种疼痛以后才慢慢站起身,即便这样也眼前发黑,差点又昏了过去。
      向前走了两步,进浴室处理伤口时,居然发现了药箱。
      有点惊讶。
      她可以肯定,这里之前是没有药箱的。
      亚瑟可真矛盾。
      又想让她死,又给了她一点点的希望。
      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自生自灭了。
      阮软清理干净额头的血液,原本无瑕如玉的肌肤多了一道刺目的伤口,她抹药的动作顿了顿,随即又若无其事地抹药。
      ——得让阿诺德身上多一道不可磨灭的疤。
      等缠好纱布出浴室的时候,没想到正好看到了玻璃罩外站着的阿诺德。
      他面色苍白,双目无神。
      双手插在兜里,漂亮的脸蛋全是痛苦又难熬的神色,流露出的气质就像是风雨飘摇中的小白花,脆弱不堪。
      悲哀,颓败。
      他像是从内被击垮了心灵。
      阮软打量了他一会儿,才慢吞吞地开口:“你准备站到什么时候?”
      阿诺德是看不到里面的。
      他只知道自己推了一把阮软,根本不知道造成了什么后果。
      哦,不对。
      他还知道亚瑟因为他推了阮软而切断了他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