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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死后我成了黑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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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死后我成了黑莲花 第57节
      谢姮:“考验我适不适合被你杀?”
      鬼都王:“……”
      谢姮:“还是怕我就这么死了,你杀起来不过瘾?”
      鬼都王:“……”
      谢姮一开始的确没有怀疑过他对她的杀意,她甚至嘱咐过赤言,让他小心周围的魔,论武力,这些魔打不过赤言,但论诡计多端,她还是觉得魔更可怕些。
      虽说她不太明白,她既已离开藏云宗,鬼都王还缠着她做什么。
      但转而想想,她和他也算是有深仇大恨。
      她关了他这么久,还往死里捅了他一刀。
      她也的确在等着他报复。
      结果等来什么?
      先送一批人和魔给她杀,再莫名其妙送了跗骨花,后来又邀请她来大营。
      一边做这些事,一边嚷嚷着一定要杀了她。
      谢姮觉得他再不杀就是有病。
      虽说他本身也就是个疯子。
      谢姮抬眼,和这魔头漆黑的眼睛对视着,眼底泛着些许抗拒和嘲弄,眉心的火纹隐隐泛金,将赤色盖了下去,映着眼睫,晕开一片寒意。
      杀意从袖底蔓延。
      她马上就要动手掀开他的刹那,突然又听见他不紧不慢道:“第二个礼物,若是谢涔之呢?”
      谢涔之?
      谢姮蓦地抬眼,眸光一颤。
      她冷静清透的眸底,终于染上一丝显而易见的薄怒,愠怒道:“与我何干?”
      方才她再冷淡不快,无论是嘲讽,还是排斥,神情也始终是平静的。
      一提到她的老情人,便失了冷静。
      鬼都王端详着跟前这小美人,她的眼睛如一方寒玉,无论怎么打磨,都是凉的。
      像秋夜寒潭里的月光,清清冷冷,看得见却捞不着。
      只有在提到某些人时,才会被激起一池涟漪。
      鬼都王冷哼了一声。
      就算是不太好的情绪,那也是情绪,看着极为碍眼,与之相比,他就是有种不被她放在眼里的不悦。
      谁敢把他不放在眼里?
      鬼都王露出一丝阴郁的笑来,低头看着谢姮的眼睛,近乎咬牙切齿地说:“与你无关,那更好啊,不如接下来我们赌一赌,谢涔之看到我们如此,今日会不会出现?”
      高处的他们小声说话,声音被隔绝得很远,周围所有魔都听不到他们的话题。
      下方,谢涔之半跪魔族之中,障眼法下的白衣染尘,指尖的血混着泥土。
      他隔着那些魔中间的缝隙,凝视着高处。
      那魔头凑上前去,眼睛靠近她的鬓角,微微附身,挡住了瘦削虚弱的她。
      从谢涔之的角度看去,仿佛这魔头将她压在怀中,耳鬓厮磨。
      姿势这样暧昧。
      谢涔之凝视着阿姮,尝到了喉间淅沥的血。
      阿姮从前也与他坐得那般近。
      那日她气走了江音宁,坐在他的怀中求他上药。
      她是主动亲近,满心欢喜,手指搭着他的衣袖,是一个有些依恋的动作。
      她望着他,他的目光却只停留在她的颈间,差错毫厘,便怕心神动摇。
      她在他身边时,他尚不知她的好。
      看见她与旁人一处,便觉五脏六腑都跟着揪了起来。
      尤其这还是魔。
      阿姮为什么要与魔在一处?
      这一切都似乎表明了一个可能性。
      谢涔之逼自己不去想,他此番前来,一是为了寻到她的踪迹,二是为了摸清魔族实力,绝不能轻举妄动。
      他已经误会过她一次了。
      不可再次这样怀疑她。
      他目光一掠,看到那宽大的黑色袖摆下,女子纤细的手指在微微蜷起。
      ——这是一个有些抗拒的手势。
      看到这些,紧绷的神经这才有了些许松懈,唇角微扯,眼底有了些许的光。
      阿姮果然不是愿意的。
      “你果然在下套。”
      软塌上,谢姮冷眼看着他,明显不想配合,“你就是故意如此,逼他因此而发怒,从而出手杀你?”
      “聪明。”少年心情极好地弯起眸子,笑吟吟道:“我也不是完全笃定,只不过,他若足够在意你,会因此被我激出来,我们联手杀了他,不好么?”
      “所以你愚蠢。”谢姮垂落眼睫,抿唇道:“他是不会因为我这么做的。”
      她有这份自知之明。
      谢涔之的心比谁都冷。
      从前她从不信命,总是抱有一丝微渺的希望,希望他能在意她,却发现他待她最大的容忍,已是在她受伤时,如关切每一个下属一样问上几句毫无温度的话。
      谢涔之从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动摇。
      更遑论因为瞧见她和旁的人在一起?
      鬼都王“唔”了一声,抬起冰凉的手指,怜惜似地摸摸怀中小美人的下巴,“那也无妨。”
      “他若不出现,本君今日与姮姮一起,也算不错。”
      “今后他总会知道这一日的。”
      谢姮突然心口一抽,打开他的手,再无任何耐心,猛地站了起来,冷声道:“无趣至极!”
      她一阵气血上涌,连带着脖子耳根都红。
      再也不想听下去了。
      她从来没有往那方面想过。
      没想过与旁人在一起被谢涔之看见是怎样,也没想过今后在情.事上,又当如何。
      她只想过,再也再也不要喜欢谢涔之了。
      不喜欢他,可是然后呢?
      她不知道然后。
      喜欢他就已经用尽了全力,她已经不知道不喜欢之后,应该要怎么样了。
      她甚至连一次与谢涔之彻底的决裂都没有。
      许是喜欢已成了习惯,就连最后一面,她都是逼急了才推开了谢涔之。
      然后便是转身离开,避而不见,她单方面认为是不喜欢了,那就这样吧。
      这于她来说已是最狠心。
      这魔头突然把这样的事拉到她的跟前,超出她想过的范畴。
      她一时只有心慌,只想离开这里。
      她眼睛里有火在烧,站起来之后就仓促往前走了几步,鬼都王见她反应如此之大,眼色一暗,也没说要拦她,那些魔便纷纷避开。
      谢姮急促地走下高台,正要沿着来路离开,早点回去找赤言。
      脚步却又是一滞。
      她突然看到了一只魔。
      那只魔身量很小,站得离她不远,微微低着头站在那里,看着完全不起眼。
      可是感觉不对。
      虽低头,背脊却挺得坚韧。
      虽丑陋,气息却显得沉静。
      旁人分辨不出,可是谢姮,在陵山君身边寸步不离上百年,她对他的太熟悉了,怎么可能从一只丑陋猥琐的魔身上察觉出同样的感觉?
      她分辨他,甚至只需要完全用直觉。
      谢涔之已经潜入这里一段时间了。
      他果然是早就看见了,但是没有因她暴露,如她想的一样,鬼都王的把戏只是徒劳。
      他还是如此冷漠。
      谢姮突然又不想就这么走了。
      明明是他欠了她,她不喜欢了,为什么要避着?
      要避着,也该是他才是。
      她被他刺了一剑,被关在地牢里,险些就被处死了,就是现在,她也要去无垠之海了,连心都要没了,还像是个输家。
      就这么走,她不甘心。
      谢姮眼底的光暗了暗。
      她故意与那小魔擦身撞过,与此同时,指尖法诀一捏,裙摆往他脚底钻去,她佯装不稳,往前一踉跄,一副刚被踩到了裙摆的样子,回头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