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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维公约[无限] 完结+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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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维公约[无限] 完结+番外_分卷阅读_507
      “我已经触碰到它了,那股令我心悸的力量。”
      两人沿原路返回,黑暗如有实质,像一只头顶双角,手持三叉戟的恶魔窥视着两人,然而,直至离开下水道,什么都没有发生。
      卩恕第一时间把渝州从肚皮上拿了出来,原本柔嫩的绿叶在寒冷中冻得酥脆,一碰就碎了好几片。
      他小心将渝州放到地上,在旁边点上了一个火堆,却被变回人形的渝州无情踩灭。
      “我没事。”他说道,“我们快走吧,我已经确定了从前所想,这次不会再错了。”
      “啥?”卩恕被渝州拉着,满头的雾水。
      “你还记得腌菜缸下的虫洞吗?”渝州边跑边解释道,“我那时的推断有一个漏洞,那就是即便有巡逻队的人发觉π失踪,下虫洞去找她而离开这个世界,他们依然无法脱离环,除非他们能够逆向穿过黑色物质,褪去永生的倚仗。”
      “你是说,地下也有那种黑色物质?”
      “是,我感应到了那种力量。”渝州点头,其实他也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他已经直了,却还是能感受到那股力量。他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地方吗?
      渝州压下心中的疑惑,沉凝着说道,“既然地底也有这种黑色物质,那么你猜,它通向哪里?”
      卩恕的蠢脸皱成一颗干桂圆,突然他目漏惊疑之色,“不会是实域吧?”
      “不错。”渝州拉着他跑过一个拐角,在一只长触角玩家的戒备眼神中匆匆掠过,
      “是我太愚蠢了,这个世界的特征如此明显,我却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两域的地理位置并非严格意义上的上下,而是如同2/3送给我的小数-7/11,0.636363无限循环一样,我的上方是你,下方亦是你。它们就像一个环,构成了一整个世界。”
      “这就是终结副本的秘密吗?”卩恕也有些兴奋,加入公约10年来,他还是第一次了解到副本终结这件事。
      “不。”渝州跑得气喘吁吁,“真相或许远不止那么简单。”
      “啊?”
      “你还记得i曾对2/3说过,烈阳不是恩赐,而是灾难吗?”渝州声音很轻,像是隧道里低语,
      “那日,我们穿过风暴区时,汽车挡风玻璃上起了白雾,说明雨点的温度非常低。我当时没当回事,直到婴儿48/79告诉我,他淋了一场雨,当夜就去世了,我才感觉到有一丝不对,这死得是不是太随便了?
      “第二次投票时,又下雨了,我偷偷观察,雨点入手极凉,堪比冰雪,而行人似乎也很讨厌下雨,狼狈奔逃犹如大祸临头。
      “而这一切在过往的文献记载中从未发生过。我虽有疑惑,却因种种原因没有深入调查。直到我触碰到π温热的手掌,明白寒冷的来源,才想通了两域的秘密,同时,也多了一丝猜疑。”
      “难道说,难道说!”卩恕震惊到,“春天到了,冬天还会远吗?”
      “正经点。”渝州一脚踹到了他的小腿上,“是下沉,是黑暗在下沉。
      “人造烈阳将虚域的黑暗驱逐到了两域的夹道中,那些黑暗占据了夹道的每一寸空间,但还是不够,为了将自己庞大的体量全部塞进去,它不得不将自己实质化,化为一丝丝黑线,一丛丛黑雾。”
      “然而还是不够。整个夹道被汹涌挤入的黑暗撑到了极限,无力负载更多。无处可去的黑暗开始下沉。随着降雨,夹道内的一部分寒冷与黑暗落到了实域。
      “既然虚域的人害怕阳光,那么对称的,实域的人会不会害怕黑暗呢?我猜测答案是肯定,虽然混在雨水中的黑暗很少,且被光明驱散了大部分,但到底还是有一些的,成年人可以抵抗,可婴儿48/79抵挡不了,所以他才会在淋雨后的一天内死去。”
      渝州说着,脚步一停,他的面前是蔚蓝色的海螺房子,两人的目的地终于到了。
      “所以,这样下去会发生什么事?”
      渝州沉默片刻:“被压抑到极点后的爆发。无边黑暗涌入实域,淹没发光云层,淹没山脉,淹没人群。然后……”渝州看着眼前的温馨的房子,看着屋内随手翻书的妇人,叹息道,“冲垮一切。”
      卩恕不以为意:“他们能重生。”
      渝州却摇摇头:“你仔细想想,这恰恰就是一切悲剧的起源。
      “阳光驱散黑暗,黑暗吞没阳光。一切都颠倒了。
      “虚域烈阳高照,实域暗无天日。当这里的人们死亡后,还高高挂于高数枝头,就会被两种可怕的力量融化,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是,他们依然永生,却同样永恒死亡。”
      渝州想起他初入实域时,遇见的那两个工作人员,听他们的讲述,这里的人在果子中时依然会有痛觉。
      一次又一次品尝死亡的痛楚,没有尽头,永无止息,这是一种怎样的绝望。渝州打了个寒战。脑中浮现出那副惨烈画面。
      巨大的环哀嚎着,像滚滚前进的车轮碾过一地生灵,在光与暗的对立中沦为一片鬼蜮。痛苦的眼泪,绝望的悲鸣填满了它每一寸土壤。
      两亿人做着同一个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