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记忆恢复，前尘明了（下）
画面再次变幻。
他被姜瞳衣抱着逃走了，一路的飞檐走壁，耳边能听到的只有风声。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他昏迷了一段时间，再苏醒时在一个陌生的操场里。
他躺在冰冷的地上，身边有两个人在说话，是姜瞳衣和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那个人。
在这时，渊从天而降。
手中的镰刀指着长得像他，浑身弥漫黑气的少年冷声开口：“姜瞳衣，不管你有什么目的，都不应该诞生邪念体这种不为世界所容的生命。”
姜瞳衣的笑容终于冷了下来。
“你知道我们在古代遗迹里找到这对被冰封的兄妹有多么的不容易么。”
“为了善后还要用计引得帝元恩与国外的诸神死战。”
“这两个孩子现在都叫我妈妈呢，一个号称坐化轮回，一个号称不死不灭，是多么完美的生命体啊。”
“只可惜这两个孩子因为能力的逆天与天生的相互克制，注定不能共同生活在一个世界。”
“一个生另一个就得死。”
“所以我才将把他们一同养在了凡人家庭，暗中订了规则，外物不干扰的前提下谁先觉醒的早谁就可以继续活下去。”
“所以地上的只能说他运气比较差罢了。”
“不过也不算浪费吧，因为这样的生命体所诞生的邪念体同样是万古罕见的，甚至更加完美，才是可以超脱世界规则的最强胚胎，因为邪念体本身就不被世界规则所承认！”
闻声，渊的杀气愈盛：“你这是在找死！”
“邪念体的催生连在神明中都是禁忌，却被你这蝼蚁破禁！”
对于她的杀意，姜瞳衣却显得不是很在乎。
“你叫渊，对吧？”
“我和黑暗盟主在古代遗迹探索时都读过古代碑文，或许你的真身是强大到我难以想象，但现在的你是万罪之身，真身早就被封禁在寂灭之地，永远都不可能出来！”
“一个弱小分身而已，还是靠深渊之主凝聚的，还摆出这样的姿态真的……”
她的话戛然而止了。
不过不是因为渊动手了，而是莫叶的邪念体。
他的脸上荡漾着阴邪的笑意，趁着姜瞳衣不注意时，手中的利爪骤然划过了她的咽喉，绽放漫天的血梨花。
姜瞳衣的面容满是不可自信，捂着喷血咽喉转首看向了邪念体。
“你……”
“你敢……”
到了最后她都没有说出话来，跪倒在地当场毙命。
临死时也怎么都没想到连在帝元恩手下都可以逃生的自己会死在自己亲手培育的邪念体手上。
血腥味很浓重，但渊的俏脸还是没有丝毫轻松之意，冷眼盯着邪念体：“我猜到你会杀她，只是没想到那么快。”
邪念体的样子越来越趋近于人类，舔着手上的鲜血，慵懒的开口：“她对邪念体的功课做得还不够啊。”
“我们生来是高傲的存在，比神明还要高上一等，怎么可能会听命于凡人蝼蚁的命令。”
“本来我也没有那么快想杀她的，可她非要我称她为主人，这就让我为难了。”
他的话音未落，渊已经提着镰刀冲了过去！
“不用为难了！”
“因为今晚你也要死，不然你为了自己的生长不知道还要吸食多少生命！”
意外的是她的刀气斩过邪念体的身躯时，并没有斩在实质性的东西上。
只是一抹分身，邪念体并不在这里。
分身消散时，还开口了他最后的话语：“我们迟早会有一战的，不过不是现在。”
渊感知得到邪念体的气息，起身想要追杀，但又因为眼角余光注意到的躺在地上的他止步。
最后，她选择放弃了追杀。
镰刀在手中消散为零散的金属碎片，环绕周身。
哗！
一场雨突然下了起来，清洗着空气中的血腥味，拍打着周围的一切事物。
她抱起了意识弥留的他，在雨中向操场外走去，淡漠自语：“没想到是禁忌的鲜血救了他一命。”
“只可惜……他注定会手刃自己的妹妹。”
不过就连渊都没注意到是下的雨让她怀中人的意识得到了短暂的清明。
他努力的想要开口，终于发出极度虚弱的声音。
“她说的是真的吗？”
“我和妹妹……只能活一个。”
本来身为高中生的他必然选择相信的是科学，对这样荒谬的言语嗤之以鼻。
但是今晚所经历的一切，已经不由得他不相信了。
渊有些意外他的清醒，但也只是瞥了一眼，淡漠道：“你现在应该庆幸自己可以活下去，因为洛皇选择的人是你而不是她。”
得到答案后，他笑了。
但渊看在眼中却不禁鄙夷，是因为被凡人所养的原因么，真是可笑的贪生怕死。
然而。
她都怎么想不到怀中明明已经步入死亡阶段的残躯，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突然猛的抬起垂落的手，抓住了围绕在她周身的一块黑镰碎片。
接着毫不犹豫割碎了自己的咽喉。
鲜血瞬间的喷涌了出来。
染红了他的衣衫，也染红了渊的裙摆。
渊的脚步停滞了，怔然看着怀中这个少年，看着他直至生机彻底散去，手掌再次垂落，可他脸上还有笑容。
良久，渊才淡淡的自语。
“他是在用死换取妹妹的生机吗……”
……
裂天深渊。
莫叶涣散的眼眸逐渐有了生气，可还是听不到身边任何人的言语，只是呆呆的望着天空。
原来是这样……
难怪渊要的封印自己的记忆……
或许这是她难得的温柔了吧。
让自己在妖邪世界快乐的活下去，还有人可以惦记怀念，即使是作恶多端的姜瞳衣。
哪怕是这样，她在自己进入古神考验时还怕自己知道真相时会生气。
唯一让他想不通的是，她在自己进入考验时所说的‘你看到的一切都不会在发生’是什么意思。
因为记忆中，她并没有做什么使自己生气的事情。
当然这个自己是那个还未穿越的莫叶。
骤然之间，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
或许是知道自己要死了再不说就没机会道歉了，鼓足力气对着天空呐喊。
“渊！”
“对不起！”
附近众人的吓坏之际，奇迹竟然真的发生了。
两条巨大的锁链化作了幻影，消散在天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