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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先生的黑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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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9章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件事传的很快。
      绮岁可以装作不知道,有些人却不可以。
      她没等到秦绻,没等到梁涉川,却等到了陈翊,他是事发后第一个来找绮岁的人。
      顾念这之前的情谊,绮岁腾出了时间,在电视台附近找了个地方跟他聊聊。
      “喝点什么吗?”她把菜单推给陈翊。
      陈翊看都没看。
      咖啡厅是禁烟的环境,他本身有很重的烟瘾,却给硬生生的压了下去。
      “岁岁,你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绮岁在翻菜单,目光从那些名称上一一划过,看似认真,实则大脑一片空白。
      她口吻随意洒脱,“什么发生了什么?”
      “陈策都看到了,那天阿川去找秦绻,还说他差点动手,你会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抱歉。”
      菜单合上,绮岁如坐针毡,她对上陈翊迫切的眸子,觉得可笑又可悲,“梁涉川找秦绻,我想你去找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比在我这里浪费时间要好。”
      咖啡厅安静。
      绮岁却并没有因此降低音量。
      陈翊或是察觉到自己的无理取闹,他低了低头,“我去找过阿川了,他不见人。”
      “还有秦绻。”
      “我跟她,”他苦笑一声,“你知道的。”
      “陈翊哥。”绮岁适时打断他,双眸冷冰冰的盖着霜,人情味全无。
      她没有丝毫过往水灵灵的神采。哪怕伶牙俐齿却不尖锐,笑容柔和,待人仗义。
      京都好多人都喜欢绮岁,便是喜欢她身上不服软的劲儿。
      可是现在那股劲儿都变成了刺,让人不敢亲近。
      陈翊心里咯噔一下,隐约不安,随即他听到绮岁说:“梁涉川和秦绻的事我不全知道,他不见人,你还可以去找秦绻,只要你想,总有办法的,不是吗?”
      为了拼一拼,陈翊继续解释:“岁岁,你知道我跟秦绻说不了两句就会吵架。”
      “你知道你们最可恨的是什么吗?”
      空调的风一点点凉下来,顺着陈翊的发根蔓延。
      绮岁动了动腰,想要站起来,她轻笑一声,淡淡道:“在你们手里的东西你们不珍惜,等弄丢了才后悔,不觉得自己作吗?”
      她面前坐的人是陈翊。
      却仿佛透过他看到了梁涉川,看到了秦绻,又看到了自己。
      “你是这种人,梁涉川也是,说白了,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椅子被推开一个角。
      绮岁快速地说完,快速地离开,只留下一脸哀怨的陈翊。
      出了咖啡厅没走几步就是电视台的大楼。
      路过停车场,绮岁偶然遇到从车上下来的谢顷河,他手里拿着一杯铺满了奶盖的咖啡,没能挨到嘴边就被身后突然冲出来的绮岁抢走。
      她反着身跑了两步,冲谢顷河又笑又做鬼脸。
      午间阳光好,她穿着淡色的长裙,露出肩颈的肌肤,跑起来时裙角飞扬,和头发吹到一个方向,甜美的笑却是冲着另外一个男人。
      梁涉川坐在车里,看到了全景。
      是顾也通知他陈翊突然来找绮岁,他怕他们会说些什么,才匆匆赶来。
      却是想多了。
      在秦绻的事上,绮岁只怕没把自己撇的太干净。
      谢顷河后来跟上去要把咖啡抢回去,绮岁已经喝了一口,奶盖沾了嘴角一圈,她轻轻抿掉,讨骂似的还回去,说:“太甜了,难喝。”
      “姑奶奶,谁求着你喝了。”谢顷河夺回去,拿在手上却不再喝。
      他走的快,没几步绮岁就落后一大截,她连忙跑上去,跟在他身后。
      走过了几辆车。
      梁涉川依然能看见他们,绮岁跟在谢顷河身后,用手拍了拍他左边的肩膀。
      他停下来,往左边看的时候绮岁已经躲到了右边,往右边看时她又跑到了左边,反复循环。
      谢顷河被她幼稚的举动气笑,用手弹了弹她的脑门。
      很快,两道人影便一并消失在阳光下。
      梁涉川坐在冷气充足的车子里,全身冰凉,他记得,绮岁以前喜欢他的时候,就喜欢玩那样的把戏,可他每次都会很凶的骂她,从不像谢顷河那么温和。
      窗外阳光烈,悬挂在头顶。
      微蓝的天色被金光渲染,梁涉川仰头看着,一动不动,身子坐僵了也没有发觉,他没有驾车离开,而是在车里坐了一下午,等着太阳降下,华灯初上。
      绮岁下班已经很晚。
      她和谢顷河一起出来,穿了一天的高跟鞋,累得直不起腰,于是虚虚地搀着谢顷河的手,走的又慢又迟。
      到了车子旁,谢顷河把平底鞋拿出来,半蹲下来帮绮岁脱下高跟鞋,又帮她换上平底鞋。
      直到他们在停车场分道扬镳,梁涉川才亮起车灯,他呼吸迟缓,喉咙内像是哽着一颗又酸又涨的枣核,用了好几下力也咽不下去。
      拼命挣扎了好久,才算顺畅了些。
      车灯涣散的光色茫茫。
      梁涉川肺腔里一阵阵的挤压冲撞,憋了好久才重重咳嗽了几声,咳得眼泪跑出来,他趴在方向盘上一阵,修整完,将车开出去。
      老别墅前的树木很老,枝干又枯又燥,绮岁每次都将车停在那下面。
      别墅内的车库太狭窄,以她的车技,要磨蹭很久才能停好。
      梁涉川将车并排停在绮岁的车后。
      他慢步走过去,每一步都用了莫大的勇气,按响门铃时顺便正了正领带,起码在外貌上,尽量不招绮岁的讨厌。
      门铃响了,却没有人来开门。
      出于基本的礼貌,梁涉川没有再按,只是平静地等着。
      两三分钟后脚步声到达门口。
      门把手转动,一缕暖色调的光从梁涉川眉心扩展,他阴郁在黑暗中的面容逐渐发亮。
      梁涉川掀开眼皮,酝酿好了要递给绮岁温柔的眼神,睁开眼,瞳光却微震了下,喉间那颗酸涩的枣核又浮了出来。
      门内的男人比他低了几厘米,头发潮湿的耷拉在额前,盖住眉毛,睫影投递在眼下,眸子黯淡,在看清梁涉川的那一刻眼底稍有了波动。
      房间内似乎放着抒情的音乐,绮岁是没有这个品味欣赏的。
      梁涉川板着脸,冷漠而刻薄,“祁礼,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