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龄巨星

  随着长长的烟气，他叹道：“我就说我去，你这个人包袱太重，不适合干这样的事情。”
  “你当时没在火场。你知道家旺是为了做什么冲进去的？你知道家旺在火场里干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你知道家旺在最后的时候什么样子？他们问起他们儿子最后这一段是怎么走过的，你怎么回复？人家把儿子交给了国家，交给了咱们支队，几句场面话，一枚奖章，能答复得了吗？”
  面对肖成栋的激动，搭档沉默了。
  “艹。”
  良久之后，搭档爆了句粗口。
  长久的沉默之中，警铃响了起来。
  拍了拍搭档的肩膀，示意自己并非是针对，肖成栋脱下了夹克衫，穿上了消防服。
  事故是一场因为门市房饭店煤气泄漏引发的公寓楼失火。
  消防队赶到的时候，火势已经控制不住了。
  大部分的居民已经撤离，但是据群众说报警前听到楼上有人呼救。
  对于这样的居民楼失火，消防队已经颇有经验。
  这本来应该是一次简单的任务，但是等贾浩的中队进入火场之后，指挥车收到的报告却让肖成栋彻底的愤怒了。
  “洞拐，我们已经找到受困群众并清理了所有房间，确认无其他人受困。我们正在撤离！”
  “洞拐收到，报告你的位置！”
  “我们现在的位置在七楼东侧7023室！”
  听到无线电中传来闷闷的汇报，肖成栋用手指轻轻的摩挲了一下物业提供的建筑图。
  用最短的时间计算好了最佳脱离路线，他拿起了步话机：“你们所在的位置继续向东三十米，有消防通道。外面水枪掩护你们！”
  “收到。正在前往！”
  无线电里，传来了一阵大火的尖啸和凌乱的脚步声。
  可是几十秒后，无线电里传来的焦急呼叫，却差一点让肖成栋失去了理智。
  “洞拐，消防通道被杂物堵住了！请求更换路线！”
  听到无线电中传来的声音，肖成栋瞪圆了眼睛，看向了站在身旁的物业领导。
  “你不是说消防通道没有问题？！”
  “这，这上个月刚检查完，确实没问题啊！”
  “上个月？刚检查完？”
  看着经理那甚至有些委屈的哭脸，肖成栋一把就将将扯到了自己的面前。
  “现在都他妈二十九号了！老子的兵要是出事儿，我他妈整死你！”
  拳头连同碎牙，一起飞舞在空中。
  一个瘦小的身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倒飞了出去。
  “怎么打人啊你！我要投诉，我要告你！”
  没理那接踵而来的怒骂，反过身去的肖成栋拿起了无线电。
  “楼体结构不行，云梯上不去！你们现在马上原路返回，从来路退出！小心燃爆，动作要快！”
  “是！”
  无线电里传来了一声毫不犹豫的回应，可是下一秒，整个顶楼的火舌便喷薄而出。
  最坏的情况，发生了。
  内部熊熊燃烧的大火，将楼体内部的气压膨胀到了最大。
  玻璃窗户在高温高压之下再也禁受不住，随着喷薄的火焰一起，变成了一片片碎渣喷涌而出！
  燃爆！
  “快！救人！”
  看着自己队员所在楼层的意外情况，肖成栋立刻组织支援。
  可就在二队准备进入火场之际，大门口处滚滚的浓烟中，几个身影缓缓的浮现了出来。
  看到自己那几个黑炭一样的兵，肖成栋长长的吁了口气。
  大火扑灭了。
  麻烦又来了。
  “老肖，虽然物业方面确实存在渎职，为救援工作制造了困难。但是你打人这件事情，造成的影响也非常不好。我认为，这不是一个党员，一个从事消防工作二十多年的老兵犯的错误。你们家的情况我已经了解到了，考虑到你最近的状态，组织上决定暂时将你从指挥岗位上调离。你先去工业区那面，组织一下企业进行的消防安全自查。”
  “老政委......”
  “趁这段时间，赶紧去陪你老婆把手术做了。这钱你拿着，于家旺的捐款是大伙凑的，丢了也不能让你一个人担着。”
  “这钱我不能要......”
  “你小子翅膀硬了是不是？老政委的话都不听了？我看你岁数都活狗肚子里去了！服从命令！”
  “......是。”
  “滚蛋！”
  “是！”
  捧着信封，肖成栋对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领导敬了个礼，转身离去了。
  说是调离，实际上是一种发配。
  但是肖成栋似乎并没有将这个发配看成是可以应付的事情。
  一组快镜之中，他在工业区里走访了诸家企业。跟着企业负责人一起，查看了整个工业区的消防设备和应急预案。
  与此同时，他把老婆接了回来，一起去了医院。
  吃到了两年的手术，终于提上了日程。
  这难得的陪伴，让肖成栋的老婆很快忘记了之前的不愉快。
  “老肖，要不然你跟老政委说说，以后就干现在这活得了。这多好啊，天天都能回家，这么多年，这几天我看见你的频率是最高的了。我跟你说，本来做这手术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你在我身边，我就一点都不害怕了。”
  喧闹的病床便上，肖成栋沉着脸将苹果皮削干净，递给了养足精神准备上手术台的老婆。
  “我不放心。”
  “不放心什么？”
  “我带出来的那些兵。”
  看着木讷且没有一丝丝情趣的丈夫，女人恶狠狠的咬了口苹果。
  “3床杨桂珍注意了啊，明天早上七点第一台，练习一下躺姿......”
  门口，一个助理医生通告了一句。
  第二幕的剧情到这里，已经进入到了最后的部分。
  医院的画面一转，一副工业区的场景展现在了观众的面前。
  一艘大型油轮的指挥舱里。
  “船长，y舱好像没油了，流速表显示付油作业已经停止了。”
  听到船员的报告，衣着笔挺海服的外籍船长拿起了无线电。
  “我这里显示y舱里还有百分之十五的原油量，肯定是流速表出了问题，加几个压试试！”
  一旁，同样听到汇报的大副皱了皱眉头。
  “caption，我觉得我们应该向输送那面上报这个情况。”
  “没有必要，那需要太多额外的程序。我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个上面，通知货舱，继续加压。”
  数以万吨的原油，在巨大的压力下，开始向几十米高的油罐输送。
  片刻之后。
  油罐外几个正在进行作业的中方工人，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什么声音？”
  有人问了一句。
  咕噜噜......
  “我好像也听到了，好像是输油管那传出来的。”
  噗！
  也就在这时，连接汇通油轮和储油罐的一根输油管道，发了一声闷响。
  “不好！压值超标！快，快通知油轮停止付油！”
  “喂！停下，停下！”
  嘭！
  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在巨大的压强之下，数以吨计的黑色原油，顺着足有汽油桶那么粗的输油管道上，足足一米多长的裂口，喷薄而出！
  在高压的作用下，油气以极快的速度喷薄到空气之中。
  几乎是一瞬间，便燃起了大火！
  嘭！
  又是一声巨响。
  橙红色的火焰，吞噬了管道区。
  再另一边。
  “你好，119。”
  “天城工业区中储油码头，发生油气爆炸！火，到处都是火！快跑，快跑！”
  听到电话那面传来的大吼和混乱，012号接线员，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