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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顽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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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顽烈 第79节
      --
      爷爷奶奶和大伯是晚上赶到的江城。
      多年不见的奶奶,一来就问她怎么瘦成这样,有点含沙射影的意味,像是在谴责舅舅和舅妈没照顾好她。
      气氛弄的有些不欢愉。
      曾如初不想再在这里多待,怕让沈邻溪难受。
      她那么用心照顾她,还要被这样误解。
      他们是次日傍晚的飞机。
      临走之前,她见了赵允恬一面。
      这应该是她在江城最好的朋友,也许是唯一的朋友。
      赵允恬抱着她哭了很久,骂骂咧咧地数落起傅言真。
      无论她怎么跟赵允恬解释她和傅言真的事情,赵允恬都不信她一个字。
      不问青白,只知道护着她。
      没多久,她戳开自己的qiq空间,“看看。”
      是沈逾发的图文说说,他去看望了傅言真。
      但不止他一个人。
      孙若雪也在。
      一组照片里,还有笑容懒痞恣意的傅言真。
      曾如初看到桌上放着好几束花。
      但没有她送的,那些花里都没有雏菊。
      曾如初觉得,对于傅言真而言,她也许已经成为了那故纸堆里的一粒灰。
      赵允恬最后让她以后别想着傅言真,到了北城好好的。
      --
      临出门前,她抱了抱沈临溪,说会经常给她打电话的。
      这个把她当亲女儿一样疼的舅妈,忍不住留下了一行又一行的泪水。
      路上却是一路绿灯,似是巴不得想把她送出这座城。
      出租车里放着交通广播,这时放的是首经典的老歌。
      《红豆》。
      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
      听到这句时,她视线终于模糊。
      不想当着人面留下来,便撇过脸看向窗外。
      她其实没有为傅言真的话感到愤怒。
      也不想在“他是不是真的喜欢过她”这个问题上多做深思。
      她知道自己是真的喜欢过他。
      这就够了。
      尽管他对她有各种不满意,但却不知道,那已经是她竭尽所能的在爱他。
      她不能像他那样不管不顾,只能在桎梏里挣扎着喜欢。
      差不多快要耗干她的心力。
      至于结局。
      也许他们从一开始就不会有结局。
      相濡以沫,相齁以湿。
      不如相忘于江湖。【注】
      没多久,大伯透过后视镜看到她眼睛红红的,以为她舍不得这座城市和舅舅一家,跟她说北城也有很多好玩好吃的,宽慰她说北城马上就要下雪了,“雪后的北城美的很。”
      曾如初一边听他大伯说着北城的好话,一边低眸在空间里打出一行字:
      【你是我青春最壮烈的符号,却终究只是人生的一位匆匆过客。】
      和江城做最后的告别。
      这条动态设置成仅自己可见。
      空间也是仅自己可见。
      然后,她将qiq卸载了,电话卡也一并拔了下来。
      这卡她到底没舍得注销,但也不想再用。
      听说北城那里天气干燥,雨水比江城这里少很多。
      希望那总是晴朗的北城,也能让她变得再明媚一些。
      ——上卷完。
      作者有话说:
      注:出自《庄子·大宗师》
      感谢“儒雅的瓜子仁”小天使的营养液!
      下卷见。
      ▸ 分卷 · 下卷:偿还 · 分卷 ◂
      null
      第37章 [vip]
      从没跟你饮过冰, 零度天气看风景。
      ——王菲·《偿还》
      清晨,刚过五点。
      天色一片暗沉,世界还卧在蓝灰色冷调里浅眠, 两边居民楼只有几扇窗户里透着光。
      路灯还一排排亮着, 昏黄的灯光自高处洒落, 雪地上一滩一滩的光晕。
      北城是凌晨开始下的雪。
      到现在,胡同的水泥地上已经铺上了一层落白。
      穿着雪地靴踩上去, 会有颗粒碾磨的动静,但不至于到“咯吱咯吱”的地步。
      曾如初走在胡同里, 身上穿着件暖白色羽绒服,连帽被拉起戴在头上, 两手揣在口袋里,眼眉垂着看路,也尽挑亮处走,踩碎一片又一片的光圈。
      行至于岔口处,她寻到了热闹。
      闻名十里八乡的早点铺子外已经站了好些人,一眼扫去, 就没有二十多岁的同龄人。
      都是热爱健康和生活的老人家。
      铺子的汽灯亮着, 刚出锅的面点散发腾腾热气,隔着好些路, 她就闻着了香味。
      她走过去,将帽子摘下,两手缩在衣袖里,站队伍后面排着。
      没一会儿, 又来了些人, 一位穿红色羽绒服的大妈站到她身后。
      北城的人很热情, 也不管认不认识, 大妈就顺嘴跟她搭了句话:“哎哟,你这放假还起这么早啊。”
      元旦三天假,正常的年轻人不睡到日上三竿是不会起的。
      曾如初笑了笑,“饿着了。”
      不是她饿着,是有人饿着。
      但眼下这香味扑鼻的,她闻着,好像也有点饿。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队伍这时还不长,要再过一两小时,能排到巷尾去。
      很快就轮到她。
      “要两杯咸豆浆,两份白米栥饭团,一份加火腿和咸蛋黄,一份什么都不加,还要两个五香茶叶蛋。”
      她一口气说完要买的东西,干活的小伙子跟着一字不落地复述。
      他边复述边给她拿东西,活力满满的精神头。
      其实很添顾客食欲。
      曾如初接过东西时道了声谢。
      小伙嗓门敞亮回了句,“不客气”。
      说完却忍不住忙里偷闲地抬起眼,看道她那张脸时,刹那,脸皮微微一红。
      挺好看的一姑娘。
      但曾如初已经转过身,准备往回走。
      刚来北城时,她既喝不惯咸豆浆,也不喜欢栥饭团。
      待了几年,如今倒也习惯的很好。
      她买了两份,一份给自己,一份给陈路秋。
      陈路秋的车停在巷口,车灯明晃晃的亮着。
      路太窄,他的大奔根本开不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