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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顽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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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顽烈 第62节
      曾如初心里一阵愧疚。
      贸贸然的出去,害他们担心了。
      她以前太乖,从没干过大晚上出去买饮料这种事。
      还一声不吭地就出了门。
      头一遭出现这种事,夫妻俩都有些提心吊胆。
      曾繁清看她手里拿着的红罐子,扶了扶额,“你要是喜欢喝这个,跟舅舅说啊,舅舅知道不就给你买几箱回来放着了。”
      曾如初小声解释:“……就、就是突然想喝了。”
      曾繁清忍不住:“那你等白天去买都等不及了啊?”
      曾如初:“……”
      沈邻溪听到他话里的火气,怕他说什么重话,赶紧让曾如初回去睡。
      曾繁清缓了下语气,又嘱咐了句:“下回要是晚上再出去,记得跟你舅妈说一下,在家里没看到你人吓坏了。”
      曾如初点头说好。
      沈邻溪回房后,无奈又好笑,“这孩子怎么突然馋嘴了,大晚上出去买饮料。”
      曾繁清叹口气:“这小丫头最近怪怪的,养个女儿就是这么担惊受怕,这要是曾忆昔大晚上莫名其妙跑出去,看我不揍他。”
      沈邻溪呛他:“你看看他是不是搁那傻站着让你揍?你那儿子说俩句就不耐烦了。”
      曾繁清想想也是,刚刚要是曾忆昔,必定会他呛一句,“我不就出去买瓶饮料,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这要是曾忆昔,他反而还不担心。
      说到底,他们像对待亲生孩子一样对待曾如初,在她吃穿用度上甚至比对曾忆昔更上心。
      但终究又不是亲生的,亲生的自己打俩下骂几句不碍事,眼前这个还不能说重话。
      磕着绊着也更为紧张,怕不好跟逝去的人交代,也怕活着的人说他们俩没好好待这孩子。
      --
      回房后,曾如初走到窗边。
      曾繁清买这房的时候就图清净,他们这栋楼离外面很远。
      她根本看不到那条路上的一点动静。
      脑子里不禁又想到傅言真后面的那个眼神。
      她手指蜷紧,抑制不住的慌张。
      没多久,便走回书桌前,拿过手机给傅言真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了。
      她没话找话地问了句:“你是回家吗?”
      “不然呢。”傅言真声音很淡,透着一点倦意。
      “……对不起。”她现在有点后悔,为她没去那个聚会,为她没陪他走走……
      “对不起什么?”傅言真淡嗤了声。
      “刚刚我舅妈打电话……所以没能陪你走一会儿。”曾如初解释。
      隔了好几秒,傅言真“嗯”了声。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手机快没电了。”他说。
      “……好,你回去早点休息,”曾如初想到他刚说不开心是因为她,所以又说了句,“你今天很棒,很多人都给你加油说你厉害,你不要……不要因为我不开心。”
      沉默几秒,傅言真问了句:“那你给我加油了吗?”
      曾如初:“嗯。”
      “喊我名了吗?”
      “……嗯,”曾如初说,“我喊了。”
      电话里传来了一点笑声。
      “喊几遍了?”他问,吊儿郎当的语气。
      “不记得了,我喊了好多声。”曾如初实话实说。
      “好多声啊?”他意味深长地说了句。
      她还没察觉话里的暧昧,脑子只想着别让他不开心,“是啊,嗓子都哑了。”
      语气不自觉地,竟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那你刚刚怎么不说。”傅言真又笑了声。
      “……啊?”她刚刚只顾着看他脸色,一时很慌。
      “喊我名喊的嗓子都哑了,”他叹了口气,“这不得买杯奶茶啊,这么辛苦。”
      “……没关系的,我自己买了旺仔牛奶。”曾如初说。
      傅言真低低的笑,“小傻子。”
      “……你还骂我。”
      “这是骂?”
      “……就是。”
      “我手机要自动关机了,”傅言真说,“回家给你打。”
      吃饭那会儿,他人在曹营心在汗。
      一直玩手机,将电快玩没了。
      “嗯。”曾如初乖乖应了声。
      她躺床上,想着傅言真刚刚的笑声。
      所以,他这是又开心了吗?
      蓦地,她的心情也跟着舒展。
      等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接到傅言真电话。
      他们从说到凌晨两点,手机余额提示不足,她才把电话挂了。
      ---
      一觉睡到上午十点。
      吃完中饭,她要出去一趟。
      傅言真喊她。
      电话里,他问她有没有想去的地,她说没特别想去的。
      傅言真后面说:“那你就来陪我练箭。”
      他年末有场很重要的比赛,全国性的大赛。
      她背着书包来到俱乐部,傅言真这回在门口等她。
      旁边还有几个男的,一看到她就笑,“呦,普通同学又来啦?”
      曾如初:“……”
      傅言真看她脸红的快抬不起来,脱下外套扔她脸上,然后拽着她书包带将她带进屋。
      其实这样更招摇。
      一路上都是笑声。
      她没敢拿下傅言真的外套。
      任它挡着脸。
      直到进了屋,傅言真这才把罩她脸上的外套摘了下来。
      一看,这脸红的像猴屁股。
      “普通同学也不好意思啊?”傅言真笑话她,“脸红成这样?”
      “……闷的。”曾如初背过身子,往里面的休息室走,却发现打不开门,钥匙在傅言真那里。
      傅言真叹了口气,跟着过去,帮她把门打开。
      闷闷沉沉的笑声刮着她的耳。
      又在笑话她。
      跟在他身边这些天,曾如初才发现,他其实不是不学无术。
      傅言真有自己的兴趣爱好,并且很认真的对待他决定要做的事。
      他们一个在外面练箭,一个在里面写作业。
      她写完作业出来找他,也不打扰他节奏,自己找个地儿坐下,安静看着他练习。
      她一时间想到顾城的那首《门前》:
      草在结它的种子
      风在摇它的叶子
      我们站着,不说话
      就十分美好
      就这样看着他,她就觉得很美好。
      甚至是一种比美好更深沉一点的体验。
      她没发出一点动静,连呼吸都是轻轻的,后面是傅言真自己心不在焉看了过来。
      他看她好几秒,然后放下弓把,走到她身边,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