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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唐小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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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9章 关心
      “阿翁,”
      “阿翁?”
      “阿翁!”
      刚进院子的白锦儿嗅到一种奇怪的味道,闻着像是,
      糊了。
      “阿翁!!”
      “啊?怎么啦?”
      面颊酡红眼神迷离的老人从燃着火炉的厅里探出个脑袋来。他伸手擦了擦嘴边的涎水,朝着厨房的方向看去。
      彼时,刚刚进门的小姑娘正将手中拎着的烟花炮竹丢在地上,然后着急慌忙地往那里跑。
      “阿翁啊!”
      “这锅上还坐着羊肉呢!”
      “这要是糊了可怎么办!”
      “噢,”
      老人打了个哈欠,看样子是睡得很舒服的了。
      “看一看,糊了没?”
      少女揭开罩在锅上的盖子,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汤快烧没了,要是再晚回来一会儿啊,估计今天就得吃干烧羊肉了。
      “呼还好还好,”
      “阿翁!你怎么也不看着锅!”
      “谁说我没看了?老头子看着呢,”
      “那怎么这样子了?”
      “这不是,就一眼没看么......”
      白锦儿对外面这个探头探脑的老人很是无奈。
      往已经快干了的锅里舀了一勺温水。
      “怎么,刚从陶家那边回来?”
      白锦儿一边擦着手一边出门,忽然听见旁边的白老头很是若无其事地说了一句,立马汗毛倒竖,一脸吃惊地看着他。
      “阿翁你怎么知道?”
      “废话,”
      老人随便指了指还留在院子里的躺椅上,上面丢着的,正是刚刚白锦儿着急进门时,随手撂下的手笼。
      “这是你的?”
      “这不就是陶三那小子的么。”
      少女有些尴尬地咳了咳。
      “阿翁!你是不是又喝酒了?”
      走到白老头的身边,白锦儿嗅到老人身上若有似无的酒味,藏着两分想要转移话题的小心思,和着对白老头青天白日就酗酒的不满,少女高声呼喝道。
      老人根本不为她的色厉内荏所动,迈着悠闲的步子又晃到了厅里去。
      “这可是你董伯送来的好东西,”
      “叫作千醉露,”
      “狗丫头要不要尝一尝?”
      “我?”
      “我才不呢。”
      白锦儿走到屋子的角落里摸出几个土豆,然后来到火炉旁边坐下。用火钳再草木炭灰中刨了个小坑出啦,白锦儿将手中的土豆子放进去,再用木灰埋好。
      “阿翁你自己喝酒就得了,还想带着我和你一起喝啊?”
      “到时候咱们祖孙俩,一个大酒鬼,一个小酒鬼,”
      “天天喝的酩酊郎当的。”
      “说的也是,”
      白老头耸了耸肩,对白锦儿的话不知可否。他拔开手中酒葫芦的塞子凑到跟前深深地嗅了一口,
      然后发出十分满足的叹息声。
      “好酒好酒,”
      “真是好酒。”
      说完猛一仰头,往自己的嘴里灌了满满的一大口酒。
      白锦儿在旁边一边扒弄着炉灰一边看着,
      无奈地摇了摇头。
      ......
      “哎哟二小娘子你慢点儿——”
      “银瓶你快来追我呀——”
      “追到我待会儿吃年夜饭的时候我就叫把我的菜赏给你——”
      孟如招穿着胭脂与朱红相间的裙袍,手中拿着一枝刚摘的梅花,边跑边和后边追来的银瓶说话。清脆悦耳的嬉笑声在园子里回荡着。
      少女的脸色是难得的白里透红,与盛开的红梅也不遑多让——银瓶在后面怕她跑的太快摔着,只好故意放慢脚步,保持着与孟如招一定的距离。
      忽然,
      只顾着看身后的孟如招,
      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哎哟!”
      少女脚步瞬间踉跄,若不是被撞到的那个人伸出了及时的援手帮她站住,恐怕银瓶最担心的事情还是要发生。
      “你这人是不是不长——”
      兴致正高的孟如招被打断了,哪怕是她的错误,她也是先要开口骂上几句的。可转头正要骂人的孟如招在看到那位被自己撞到的人的脸之后,
      后面还没出来的话终究是咽了回去。
      她往后退了几步拉开和那人的距离,
      撇过头哼了一声。
      薛诚看着她那副样子,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他整了整因为被孟如招撞到而有些起皱的衣服,恭恭敬敬地对着孟如招行了一个礼:
      “二小娘子。”
      他这样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听见薛诚这样和自己讲话,孟如招愈发生气了。她看也不看男人一眼的,眼睛和鼻子扬的恨不得飞到天上去,语气也十分不善地对着薛诚说道免礼。
      这会子的功夫,银瓶便追了上来。
      姑娘喘得呼哧呼哧的,明明孟如招才是身体不好的那一个,银瓶却反被她耍的团团转。
      “薛大夫,”
      “银瓶姑娘。”
      “咦,真是奇怪,薛大夫今年,不回家过年吗?”
      “今年孟公恩德,准许我与阿爷进府过年;我便不必赶回家伺候老父,前几日,孟公已派人将我父召进府了。”
      “是吗?”
      银瓶和孟如招同时惊问出声,
      孟如招也是转过头来看向薛诚,可看了一眼之后,又把脑袋转了回去。
      银瓶察觉到身边自己主人的反应,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
      “原来是这样。”
      “那薛大夫不必两地来回奔波,老薛大夫也能享受到和薛大夫的天伦之乐,如此甚好。”
      “是,都要多谢孟公宽厚......”
      “什么时候的事情?”
      这时,忽然开口的孟如招,打断了薛诚和银瓶的对话。
      银瓶和薛诚都同时看着孟如招,孟如招却依旧保持着刚才那个姿势动也不动的,只是藏在裘帽下的耳尖,不自觉地红了。
      虽然孟如招没有看自己,学成却还是对她笑了笑,
      “五日前的事情。”
      五日前?怎么自己不知道?
      阿爷真是的,这样的事情都不和我说......
      “那,你,要待到几日?”
      “约莫是上元前后,便要回去扫墓祭祖了。”
      上元前后吗......
      “二小娘子对薛大夫还真是关心呢。”
      听着身边捂着嘴轻笑,孟如招耳上的红晕顿时从耳尖弥漫到白皙纤长的脖颈。
      “这叫什么关心,不过,不过就是,对,对住家中人的,盘问罢了,”
      “随便,随便换一个人我也会问的!”
      有些结巴的语气,暴露了孟如招此时的真实想法。
      她自己磕磕巴巴地说了半天话,自己倒是先恼了,少女一跺脚,转头便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哎二小娘子!”
      “等等我——”
      瞧着主仆二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的海棠花丛处,
      薛诚的表情有些许从不示人的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