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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执权臣的小公主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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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执权臣的小公主丢了 第33节
      可偏就是那半步后的无意一瞥,让身后的人来人往都成了寂静无声。
      徐夙盯着那个许久未见的人, 一时没能移开目光。小姑娘还是和以前一样,纯然天成,明眸善睐。
      却又有哪里不一样了。
      她看向他的眼里, 竟然没有一丝起伏。
      没有任何刻意的遮掩,她只是挪开了眼,很平淡地笑了。
      小二的眼神在两个人之间来回飘忽,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毕竟那位公子的脸色,任谁看都像是不太开心的样子!
      幸好,另一个白瘦的小公子打破了这个尴尬的沉默。
      曲析走到徐夙身旁,没弄明白他为何在这里停了下来。各国受邀来的人都安排了皇城中的住所,自是不会随意住在外面的客栈中。
      “您要住在这儿……”
      曲析话没说完, 及时地闭上了嘴,将剩下的话头打了个转。
      “小二,”他招了招手, “我们住店。”
      徐夙回神,幽幽转头:“我何时说要住在这里了?”
      闻言,曲析垂眼不答。
      元琼早就从云雀那里知道了曲析的真实身份。云雀说过,在她跟着徐夙之前,曲析就已经在徐夙身边替他做事了。
      不仅如此,曲析是少数知道徐夙的那些过往的人。
      元琼也不知道徐夙的过往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她猜曲析大概是深知徐夙的手段,所以才会对徐夙的忠心不二、言听计从。
      所以今日,在看到曲析沉默片刻后仍是朝自己走来的时候,她好奇地抬起了头。
      “姑娘,好久不见。”
      公主身份不可随意暴露,曲析因此称了句“姑娘”。
      元琼拿起茶的手抖了一下,只觉得“好久不见”这四个字听着未免肉麻了些,两年其实也没有很久,一眨眼就过去了。
      还未等她答话,曲析又说道:“您不知道,那位花了多大力气找您。”
      她抿了口茶,神色平静。
      像是没听到似的。
      “够了。”徐夙终于提步走来,不让曲析再往下说。
      曲析却没搭理他的话,看了一眼徐夙,便转头对元琼继续说道:“这许多年来,我还从未见过这位惦记过谁。”
      “曲析。”徐夙不带情绪地打断。
      但这一次,他的声音明显沉了许多。
      曲析见好就收,没再往下说。
      小二一路跟在曲析屁股后面,见着这场景,一拍脑袋,明白了过来。
      “原来几位客官认识啊!”他说着,很有眼力见地拉开元琼那桌的另一张长凳,“那两位这边坐!”
      元琼放下茶杯,琢磨了一下“惦记”那两个字。
      忽然觉得这些年里好不容易能品出点味道的茶再度变得索然无味。
      这些年来,大概从没有一件事让徐夙停下过脚步。
      从没有一个人,打乱过他的节奏。
      两年前那个为沈迹布下的大局堪称是她学习的典范,这次他来晋国,怕也是带着目的来的。
      和惦记她有什么关系?
      他不可能为她停步,当然,她也不需要了。
      想到这里,就在曲析为徐夙做了个“请”的手势时,元琼忽然不痛不痒地来了一句:“认识是认识的,不过不熟。”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都是一愣。
      不熟。
      意思就是不乐意让这两个人与她们同桌而坐呗。
      那小二拉着凳子的手放开也不是,推进去也不是。
      心里大呼造孽,这是搅合进什么事情里了,这一桌子人个个都有模有样的,怎么就越看越诡异!
      元琼倒是丝毫不觉得自己说了不当的话,自顾自地又给自己倒了杯茶。
      她余光瞥到徐夙拂了拂袖子,心道以他的脾性应是要走了。
      不止元琼这么想,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然而下一刻,徐夙却只是将长袖理齐,隔着衣料用手背轻轻推开了小二的手,而后旁若无人地坐在了那张长凳上。
      还是挨着元琼坐的。
      他没有表情,只是一寸一寸地靠近她。
      在那双眸中,他没有看见任何情绪,就如两年前自己也没给她任何回应一般。
      直到此刻,他终于有了实感。
      那个曾经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小公主,是真的被他弄丢了。
      瞬息的停顿后,他话语中竟染上了若有似无的悔意:“你与我,确实是生疏了。”
      公主与臣。
      你与我。
      元琼眼睫轻颤。
      没想到在众人下,用着这样平凡、甚至对他们来说可以算是亲密的称呼时,后半句却是生疏了。
      但可惜,她似乎并没有太多的叙旧的欲望。
      只是不动声色地与他拉开了距离。
      生疏?
      曾经她一次次试图靠近他,是他亲手推开的。
      现在倒来说什么生疏了。
      她突然站起身来:“徐公子。”
      听着她故意用了个更加疏离的称呼,徐夙顿了顿:“嗯。”
      元琼听他应了声,一时笑眼潋滟。
      然后,她弯下了腰。
      淡却甜的果香随着她的靠近而在空气中漾开。
      却没想到,在这样令人心神一动的情景下,徐夙只听到他的小公主在他的耳边娇俏又无情地说道——
      “既已生疏了,那本姑娘便不奉陪了。”
      语闭,她与他擦身走过,带走了所有的甜柔气息。
      而她的目光,亦再未在他的身上停留哪怕半分。
      从刚刚开始便一直没说话的云雀看了徐夙一眼,只见他眼中一片阴霾。
      她摇了摇头。
      这几年来,她渐渐了解小公主有多犟,就是那种下定决心要做什么就会拼了命去做的人,也是那种说要放下一个人就真的再也不会提起他一句的人。
      就连她都能看明白的事,这位通天的权臣算计小公主的时候也早该知道会变成今天这样的。
      元琼向二楼的客房走去,木楼梯被踩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
      引得楼下的锦衣男子又带着玩味的笑容多看了她两眼。
      -
      方才进客栈的时候,元琼看天色已晚,就让留了两间房。
      房间还算干净整洁,她坐在床边,一个人发着愣。
      许是舟车劳顿,她有些困倦。
      坐着坐着,她就躺了下来,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睡梦中,她忆起了拾忧道长。
      和云雀离开赵国前,她们两个人先去找了拾忧道长。
      拾忧早就知道她会来似的,备好了斋饭和干净衣服在观中等她。
      在那里,元琼才知道,生母死的时候,是拾忧接了尸体做的法事。所以拾忧才发现,她的生母并不是溺死或是冻死的,而是窒息而死。
      只是那时甄夫人尚且得势,拾忧担心在当时戳穿了也没法还她的生母一个公道,说不定反而还会害了那个只有八岁的小公主,便将此事瞒了下来。
      这也就是为何,拾忧会答应她,替她解一个忧。因为拾忧知道这件事的真相总有一天会浮出水面。
      那日拾忧告诉她,若是她不想回宫,便将她留在观中。
      云一观地处三国交界,赵王不会贸然派人来查。又何况云一观还是每年寒食行祭礼的地方,若是观中老人开口说没有见过小公主,赵王定也不会疑心。
      不过最后她拒绝了。
      “我不想躲起来,我想出去看看,见识一下赵国之外的天地。”她是这么说的。
      拾忧道长眉目慈祥地笑了,只说那便把这个解忧的机会存着。
      下次再要找她解忧,都还作数的。
      听完那话之后,她大惊失色,莫不是还有什么天大的阴谋是她不知道的。
      拾忧摇摇头,对她说:公主这不是拾起了情爱之愁吗?若是放不下,就再来找贫道吧。
      ……
      窗户没有关紧,寒风顺着缝隙窜了进来,冻得元琼一个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