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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死后全师门为我追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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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死后全师门为我追悔莫及 第15节
      “我不知道您是不是提前走了,就让他跟着那边的人先过去看看。”
      “嗯,我们也该早点出发。”青年扫了眼方应许的脸,含笑道,“去得晚了,我怕有人在那边等得望眼欲穿。”
      方应许闻言一僵,眉头紧拧地冷哼一声,别开了脸。
      “您想多了,他才不会望眼欲穿!”
      若不是为了给师尊争脸面……
      那个人的宗门,他才懒得去!
      回过神来,方应许见一旁的沈黛满脸好奇地望着他,这才想起来向沈黛介绍:
      “对了,这是我师尊,兰越。”
      沈黛收回视线,恭恭敬敬向兰越拱手鞠躬:
      “多谢仙尊今日帮忙,不知仙尊道号是……?”
      “没有道号,随你如何称呼,自在就好。”
      兰越伸出手,随意地替沈黛摘了发间不知何时落的一片竹叶。
      他笑意盈盈地问:
      “小姑娘修炼得倒是很扎实,今日也是要去太玄都参加宗门大比的吧,不知道打算怎么过去?”
      被眼前这样一个大美人温声细语的关切,沈黛小小紧张了一下:
      “我已和我一个师兄约定,他会御剑带我过去……”
      沈黛指着清净宫说完,方应许与兰越就见远处清净宫上方无数弟子纷纷御剑而去,跟着大部队朝太玄都的方向出发。
      ——其中就有那个,收了她两个灵石,说好要带她御剑过去的师兄。
      沈黛:“……”
      兰越:“……哎呀。”
      云层之中,与同门们说说笑笑的师兄忽然愣住,挠了挠头。
      ……他娘的,他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第九章
      长洲。
      太玄都。
      作为修真界当之无愧的第一仙门,长洲太玄都的规模近乎一个人间城邦。
      热闹喧哗的楼阁坊市从半山腰一路延续到山顶,位于山巅的金顶宫阙终年覆雪,在晴日照耀下笼罩着一层金色光晕。
      赶来太玄都赴这五年一度盛会的修士们,仰望着这巍峨宫阙,近乎虔诚的一步步朝山巅而去。
      “他们人呢?”
      已至太玄都玉摧宫前的江临渊,蹙眉询问沈黛与陆少婴的下落。
      师弟不安回话:“回大师兄,大家好像……没看到他们的身影……”
      简直胡闹!
      今日是什么样的场合,众目睽睽之下,玉摧宫大门午时关闭,宗门大比便要正式开始抽签,这又不是纯陵十三宗可以让他们随意迟到。
      陆少婴还好些,师尊看到陆家的面子上不会真将他逐出师门。
      可沈黛……
      “那边在吵什么?”
      江临渊抬眸就看见了玉摧宫前的纯陵弟子们,纯陵其他宫的弟子们都还规规矩矩,唯有他们紫府宫的弟子吵吵嚷嚷,不成体统。
      “今日的场合岂容他们在这里丢人现眼,平时怎么管的……”
      话说了一半,江临渊莫名顿住。
      是了。
      沈黛不在,自然无人管底下的弟子。
      管束这些内门弟子不是个讨人喜欢的活,纯陵道规森严,动辄就要送去戒律堂挨鞭子,若是管弟子的人铁面无私,难免遭人嫉恨,因此作为二师兄的陆少婴从不揽这种活。
      而江临渊自己平日又事务缠身,只能将这件事交付给沈黛。
      他还记得那时自己也是有些为难的,毕竟沈黛当时只有十岁,弟子们却大都成年,怎好管束。
      可那时沈黛听了他的话,只默了一会儿,便昂头认真问:
      “我不一定能做得好,可若是师兄需要我,我一定努力帮上你的忙。”
      十岁的小姑娘天真不通世事,明里暗里吃了些苦头
      她最终还是做得很好。
      想到这里,江临渊的心情越发复杂。
      明明是眼看着从小长起来的师妹,从来如影子那样跟在自己身后,究竟从何时开始有了这样多他不知道的心思?
      玉摧宫前,原本正各自闲聊的各宗弟子们忽然见天边流云中,响起一阵清脆铃声。
      一辆乌木马车从云层穿出,踏着一路清铃朝玉摧宫而来。
      江临渊识得这马车,这是太玄都掌门的车辇,除了掌门自己使用以外,还会用来接送贵客。
      仙门五首的掌门,都是坐着清风穿云辇来的。
      可现在仙门五首的各家掌门已在玉摧宫内殿坐着喝茶,怎么还会有人坐着这车辇而来?
      “一场宗门大比,便将这些修真界修士们热热闹闹倒入釜中烹煮了。”
      车辇内伸出两根修长手指挑开帘子,桀骜不驯的少年懒懒倚着窗沿,扫了一眼下方熙熙攘攘的人群,笑得轻佻。
      “真是好热闹的景象啊。”
      江临渊有些意外。
      这清风穿云辇里面,坐的竟是当日在纯陵山门外阻拦他的那人。
      难不成他与太玄都掌门还有什么关系?
      恰在此时,一只仙符纸鹤传讯而来,是陆少婴送来的消息,江临渊扫了一眼,大怒。
      “谢无歧——”
      清风穿云辇在玉摧宫前落地。
      谢无歧挑帘而出,少年宽肩窄腰,挺拔如竹,闲庭信步地走了出来。
      “原来是纯陵紫府宫的大师兄,叫我何事?”
      众弟子都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见江临渊变了表情,厉声道:
      “你师尊师兄二人,趁纯陵各宗长老不在纯陵,在我师门撒野,真当我纯陵无人吗?”
      谢无歧并不知道方应许他们那边发生了什么。
      不过听江临渊这语气,应该是发生了些有趣的事情。
      “岂敢——”
      谢无歧双手环臂,一双潋滟桃花眼勾起点点笑意。
      只可惜这人天生不驯,哪怕笑脸迎人,也仿佛是在蓄意挑衅。
      “纯陵大师兄狠起来连自家师妹都砍,我们几个无名小卒,怎敢在你们纯陵放肆?”
      江临渊眉眼间阴云密布,杀意已生:
      “插手我纯陵内务,欺辱我同门师弟,尊驾都快踩到我纯陵的头顶上了,我再没有反应,下一步你们是不是连我师尊也敢羞辱?”
      “一回生二回熟。”谢无歧笑得有些混不吝,“也不是不行。”
      这话犯了众怒,在场的纯陵弟子闻言纷纷上前,有脾气大些的已经剑指对方。
      沈黛一行人就是在此时抵达的。
      云雾缭绕中,只听鹤鸣声回荡在仙山上空,一人御剑在前开路,而后面跟着的仙鹤托着两人慢悠悠飞来。
      “是小师姐!”
      有弟子认出了仙鹤背上的人。
      “小师姐怎么和别宗的人一起来的?”
      “你们还不知道吗?小师姐先前就扬言要退出纯陵,自是不与我们为伍了。”
      纯陵的弟子们此刻倒是很有集体荣誉感了,见沈黛就仿佛见了叛徒,各个横眉冷眼。
      有人忿忿不平道:
      “既然如此,有本事她也别用我纯陵玉令参加大比啊!”
      宗门大比有规矩,散修不得参加,弟子们须要携带宗门玉令才能参加大比。
      “就是!有本事也别跟着我们纯陵的队伍进去!”
      江临渊听到了身后那些纯陵弟子的议论,却没有理会。
      只是当仙鹤落地,沈黛从背上跳下来的时候,他肃然道:
      “沈黛,你过来。”
      此刻的江临渊,倒是记起了沈黛平日的好处。
      虽然她这段时间做得有些过火,但他可以将这当做少年人的叛逆。
      只要她肯回头,他会替她在师尊与同门之间转圜……
      然后,江临渊就见沈黛脚步顿住,甚至还往回后退一步。
      “不用了,大师兄,既然大家不欢迎我,我站这里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