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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她戏多嘴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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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471节
      一来,牢里的人恐吊不住命,二来,外头还在为沈家卖命的人眼看着事情未妥,还不知道再兴什么事儿呢,到时候,越发乱套了。
      您想啊,沈家宅子被围了这么久,不还走脱了一个唐云翳吗?
      他去哪儿了?又在做些什么?”
      赵太保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胡子。
      陈正翰悄悄看了眼皇上的神色,揣摩圣意。
      别看赵太保和毕之安意见相左,其实都是商量好了的,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陈正翰观察皇上心意,再来总结一番。
      陈正翰看出来了,皇上不想多等。
      尤其是,皇上很认同沈家另有谋算的说法。
      先前抄没沈家,唐云翳若在府里,自然一并收押,可他早没了踪影,唐家没有被案子牵连,官府就不至于发悬赏。
      唐云翳不姓沈,却是年轻一辈里最得沈临欣赏的一个。
      “臣赞同毕大人的想法,”陈正翰道,“沈临保下唐云翳,定然不止是舍不得这个晚辈丢了性命,兴许还有其他打算。
      案子久拖无益,不如早早定了沈家的罪。
      铁器的去处,以及一连串案子的内情还可以继续查证,私底下,让地方衙门留意唐云翳的下落,这些都不冲突。”
      皇上微微颔首,又问:“那依几位爱卿之见,沈家该如何处置?”
      陈正翰道:“私运铁器、十恶不赦,削去官职、功名,该杀就杀,该流放就流放,以儆效尤。”
      刑部尚书附和了一声。
      “皇太后娘娘薨逝多年,与这些罪事无关,”赵太保道,“娘娘对皇上有扶持之恩,沈家之事,是他们辜负了娘娘。”
      刑部尚书补了一句:“眼下亦没有长公主牵扯私运铁器的证据……”
      皇上抿了一口茶。
      这番处置,确实是陈正翰等人会做的。
      一如最初时进言的一般,速战速决,只针对沈家,除非证据确凿,否则不牵连沈家一脉,减少朝堂动荡。
      虽说,与皇上想要的彻底连根拔起还有些差距,也算是不错的战果了。
      身为皇帝,本就不可能事事随心所欲。
      “那就照众卿的想法定吧,”皇上道,“把圣旨拟出来,给朕过目。”
      众人应下,鱼贯退出。
      离了御书房,几人都是舒了一口气。
      赵太保脑门上也有汗,他掏出帕子按了按,苦笑着道:“总算能告一段落了。”
      “不尽然,”毕之安摆手,“待沈家砍了头,四公子立刻就再提平西侯府。”
      “也不能不让他提,”陈正翰失笑,笑过了,叹息一声,“何况,我们心里都清楚,平西侯府冤。”
      刑部尚书道:“迟早的事儿,皇上肯让四公子娶夏太傅的外孙女,不就是这么个意思?”
      几人交谈几句,各自回去做事。
      毕之安一直沉默,没有多说什么。
      沈烨那天说过的话盘旋在他心中,毕之安很难说郁家蒙难是否真是平西侯运兵失策,他不懂打仗的事儿,也清楚哪怕是纸上谈兵,他都谈不出多少花样来,但他隐隐有些感觉。
      沈家要真还有后续动作,可能就会与这一桩有关。
      他得找个时机,先和四公子说说这事儿。
      万一,在为平西侯府翻案时,这事儿被拿出来做文章,麻烦又多了。
      朝堂之上,容不得反反复复地动荡。
      赵太保在中午时拟好了圣旨,送进了御书房。
      比很多人预想得更快,下午时,红印盖下,吴公公捧着圣旨亲自去牢中宣读,告示贴出,引得百姓们纷纷围着看。
      病了好些时日的永寿长公主得了信,从榻上起身,梳洗更衣:“走吧,该进宫了。”
      第571章 谁信谁傻
      御书房外,吴公公垂手候着。
      远远的,永寿长公主由两位嬷嬷扶着,出现在了小广场的那一头。
      吴公公看到了,快步迎上去,替了一位嬷嬷的活儿,支着胳膊让长公主搭着:“您当心脚下。”
      永寿长公主看了吴公公一眼,神色淡淡的。
      吴公公又道:“皇上昨儿还向太医询问了殿下您的身体,您病了有些日子了,皇上很是关切。”
      “他是关心我死没死吧?”永寿长公主哼了一声,满满皆是讥讽,“心知肚明的事儿,你也不用说这些场面话。”
      吴公公笑了笑,道:“您别说那么不吉利的话。”
      永寿长公主停下脚步,定定看着吴公公。
      吴公公微笑得体、规矩周全,一副静待吩咐的样子。
      越是如此,越是让长公主气不打一出来。
      她知道,无论她挑衅也好、示弱也罢,全部都会打在一团棉花上,毫无用处。
      吴公公不是敬重她,而是,根本无需与她计较那些。
      这是属于胜利一方的高高在上。
      胜券在握了,又何必在乎丧家之犬的狂吠?
      反倒是,更加沉静、更加纵容。
      胜也得胜得漂亮、有气度。
      放狠话,那是输家才做的事儿。
      永寿长公主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火气。
      她要面对的是皇上,何必跟一个阉货计较长短。
      “走吧,”长公主道,“怎么能让皇上久候呢。”
      长公主进了御书房,恭谨与龙椅上的那人行礼。
      皇上道:“坐下说话吧。”
      永寿长公主依言坐下,接过吴公公奉的茶,搁在一旁,没有用。
      “一直在吃药,”长公主道,“太医说,茶水都得忌口,我这些天,嘴里一点滋味都没有,又不能不听太医的。”
      “那还是要依太医的来,”皇上打量着永寿长公主,“气色真不好,比前回见时,越发消瘦了。”
      长公主笑了笑,几分苦楚几分无奈,道:“沈家到底是我外家,这么些年,感情亦深,他们犯事,我寝食难安,又怎么会有好气色?”
      皇上眯了眯眼,没有再与永寿长公主绕圈子,直接问道:“你今日带病进宫,是来求情的?”
      “这情若是能求,我跪上三天三夜又算什么?”永寿长公主长叹一声,“我知道求不得,都私运铁器了,我虽心软,却也知律法。”
      皇上抿了口茶。
      这个答案,倒也在料想之中。
      永寿做事自有章法,早前几次出入沈家大宅,定然也与沈临、沈沣商量过应对之策,那其中,绝不会有“哭着喊着上演苦情戏、祈求皇上开恩”这一出。
      那么,他们到底商量出了什么?
      又或者,唐云翳失去踪影,又是在为永寿做什么?
      皇上问:“那你这趟进宫……”
      “我知他们死罪难免,就想在他们行刑之前,再去见一面,”永寿长公主道,“刑期也近,省得他们多受罪,我听说两位老太爷都撑不住了,我旁的都不求了,让我送一餐断头饭,吃饱了好上路,我作为晚辈,也算是尽心了。”
      “情理之中的事儿,”皇上道,“就怕你病中受不得牢中阴冷。”
      “一顿饭的工夫,能碍得了多少?”永寿长公主轻笑了声,“我这身子、我自己晓得,老毛病了,心情舒畅时还好些,一旦遇着事儿、一操心,就头痛欲裂。我想,等沈家行刑之后,皇上能允我长久出京,我想去庵堂诵经。”
      皇上挑了挑眉。
      这个要求,出乎了他的意料。
      “好端端的,怎么生了这个念头?”皇上问。
      “元月里去皇陵陪伴母后时就有了这个想法了,”永寿长公主道,“那时候想着给母后祈福,现在,沈家罪孽深重、罪无可恕,就由我诵经赎罪吧。”
      如此说法,于情于理,不好驳回去。
      皇上便问:“皖阳怎么办?”
      永寿长公主叹息着摇了摇头:“她这个性子,比我年轻时还要自说自话。哪怕是招了仪宾,以后也不过是走我和房玄卿的老路,生一堆怨气。倒不如随我去庵中,也许佛前清净,能拧一拧她的性情,再定将来,若是拧不过来,也是注定如此了。”
      皇上又问:“有想好去处了吗?”
      “静慈庵。”
      静慈庵位于京郊西山上。
      西山中佛道相容,有佛寺庵堂,亦有道馆,香火鼎盛。
      静慈庵不是最大的,在半山腰,相对清净些。
      “永寿,”皇上道,“你这样的身份,只是潜心诵经,并非出家为尼,久居静慈庵并不合适。不如,暂且住着,朕在边上重新敕造一处庵堂,皇家若有女眷想上山祈福,也是一个去处。”
      永寿长公主没有反对,她说:“皇上想造就造,对我来说,不过是换个地方念经罢了。”
      “朕会交代下去的。”皇上道。
      长公主得了皇上的首肯,也就不在御书房里多留,起身告辞。
      吴公公一路将人送出去。
      待沿着宫道走了一段,孟嬷嬷才压着声音道:“您与皇上商量得还顺利吧?”
      长公主冷笑一声:“手下败将的这点儿要求,他怎么会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