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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岳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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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石头还给石头3
      男的培养点居家的爱好真的很好比如家庭性爱,如果你是一位必须要信仰点什么才能赖以存活的彷徨找稻草信徒,老岳那类天神一样的慈悲美丽恰是你会俯首称臣的那种,甚至来不及思考这种美丽的残酷性。岳嵩文带着促狭玩闹的意思把我推到茶几上,他凉凉的茶几,他摊开我的手心和脚踝,然后从不知道哪里变出了绳子。缓慢地把我绑在茶几的四个角上,他的手指向那次的鞭子划过我的身体,我这次是穿着衣服的,更像是一个恶作剧了,老岳问我你记不记得那一次?我说记得,当然记得,他真正拿出鞭子,在我的脖子上扫来扫去,如果那是一把刀此刻已经要温柔地见一些血,我立刻兴奋起来,汗毛倒竖,岳嵩文说:小程,你现在想要什么?我说我想要什么你都会给我?他说当然。我说岳嵩文,我想要你。老岳拿着鞭子从脖子拂了一遍脸,从树枝阴影一样散开的皮革间我看见他的大笑的脸,他好像是真的很开心,然后是为一个笑话而笑的样子,我说老岳,怎么啦,我说真的呀。他说:“好啊。”
      然后就用那根鞭子抽我,抽得特别狠,隔着衣服我都感受到他的力道,他抓着我的脚把我的裤腿撸上去,然后抽露出肉来的地方,然后撩起来我的上衣,抽弹开的胸衣下的皮肤,我感觉要被他抽烂了,他脸上毫无嗜血的夸张样子,也没有什么兴奋感。这是很不同的,跟所有打过我的人不一样的,人有时很会迷恋不同之物,感觉非常的就是先进的稀奇的。而在跟一个人很熟之后就立马会停止阅读,我的确已经不再去阅读老岳了,每次我看到他我只是把我心中曾经阅读出的内容提档,再不做新的记录。再聪明的人也无法保证他是一个能分辨出真话假话的人,这取决于他是否愿意信任。老岳向来就缺乏这个,我能理解他的凶狠有时处于他自己对情况消极的预判。比如说老岳说他喜欢我,我通常听听就过去了。我也是这种人。
      每当发现我们的有细微联系的相同点时我会有一种复杂的亲昵,有点惨淡也有点抚慰。很多人总说两个互补的人才是合适的,但是他们没有体会过相似带来的对孤独感的消解。我跟刘文甫属于前一种互补型,实际上我们相处的时候我有一些难言的痛苦,他精神奕奕的长处总能激发我对自身的厌恨,我会用“如果……那么我也可以……”这个句式不停地造新句。我知道他更能跟孙淼玩到一起,他们一样的有和睦的生长环境,顺利的不费力的教育经历,对人生给予的天生好处予取予求时的自然姿态。我越发地把自己的痛苦转移为对刘文甫的厌烦,而刘文甫越发地难以招架,他不知道怎么应付一个觉得谁都欠了她的人,对生活永远不满的人,这种对好好的事情总会被搞砸,而后一种,不细说了。当然对刘文甫我也是相信了我消极的预判,有可能完全不是那回事,刘文甫也是爱过我一下的,不过因为有过预判,我完全不会相信这种事情真的发生过。在那段相处里我最快乐的是在孙淼脸上看到灰败的情绪,还有在我妈那里得到她那点女人对女人的、一点点高看的样子。我只从竞赛里得到过享受。孙淼,王艺弘,这样的女孩们,我跟她们都做过一段时间的朋友,尤其是王艺弘,让我发现她们相信的我根本无法相信,她们在乎的我毫不在乎,她们诉说一件痛苦之事的时候我感觉莫名的好笑,她们开始用咒骂表达情绪时我完全地理解不到,每当这时候,所有我能感知到的痛苦立刻double。
      我对我爸说:如果真到那时候,不能不通知我,晚一秒都不行,我爸说:好。他讲过爷爷,也就是他的爹死的时候,奶奶没告诉他,等他回来了,才让他去坟前烧纸,这是他的大遗憾,那两年他戴孝章,别在西装上,整整的两年,我稍有点疑惑,因为在我的记忆里,他父亲对他并没有很关注,对我也是,只是一个寡言的老头。在回来之前,我妈说,奶奶已经把财产分完了,我问:怎么分?她说:能怎么分,她的女儿,她的儿子,我回:“嗯。”我妈说,她以前话说得好听,是不是?我不否认,也不肯定。奶奶出院前,我跟爸爸一块回奶奶的家收拾东西,因为奶奶要住到我家里,收拾完后我跟她坐在沙发上休息,他突然说:“霜霜,咱们把这个房子要了,好不好?”我说:“好。”他说:“你小时候在这里长大的,我也是。”我心里说:我是在很多地方长大的。只不过,这里最好,最梦幻。
      从医院接奶奶,只有我跟我爸两人,还有新的护工。路上,奶奶给我一张卡,说霜霜,别告诉你妈,也别告诉你爸,就咱们俩知道,爸爸就在一边,他说:“妈,你太宠她了。”奶奶说:“所有孩子里,我最喜欢霜霜。”我抱着她干枯的手指哭,可是,最喜欢我,为什么要把那个弟弟接回家?我收下了卡,在回家前擦干了泪痕,我妈帮着护工搬医疗用具,一楼的客房已经收拾好了,因为这里最方便,如果有事情,直接就可以推出去。
      那个小男孩跑出来,绕着病床看,他不太懂是怎么回事,但是出于本能对这具笼罩阴影的身体与房间感到畏惧,总是躲得远远,或只在门口看。后来奶奶又躺了几天,没怎么醒过,但是各项指数都非常好了,我开始动身回来,走之前,我把那张卡给了我妈,她说她帮我保管,我没说什么。那天之后,我爸没问过我卡里的数目。对于钱,我真的一点也沾不得。在金培元那我认识了一些女孩,她们对于金钱全然的玩弄态度,我敬佩极了,原来,老岳只是要给我花钱,半毛钱都没花呢,我就先掏出了所有,好像先一步欠了他很多。我没法把感情跟钱区分开,小时候我把堂哥哥给我的零花钱,或者说嫖资,当做.爱来收下,并倾情地奉献回去,也许是那时候的留下的。
      岳嵩文在把我抽个半死后,我的皮肤也只是肿出一层密密的红条,没有见血也没有淤块,红通通晶莹闪烁,那些汗珠漂亮极了,岳嵩文的手来摸我的脸,好似头一次见到我,对我的样貌很有兴趣。挨着茶几面的皮肤沾着一层湿腻,是汗,奶奶家有一张玻璃的茶几,底下钳着一块镜子,我把手印在玻璃上,看镜子里的掌纹,平的挤压的白肉,再把自己的脸印上去,丑丑的鬼脸,滑稽陌生。奶奶看到了会打我的屁.股,说快下来,要碎了,扎破你的头!好玩的是,我长大了,还在茶几上被人打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