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谁是谁非
京城轰然。
反应过来的百官，第一时间，围在了宫门口。
这样的大事，谁也无权定夺，必须经过皇帝裁决。
但是，他们却连皇宫都进不去——
宫中传出消息，皇帝的病，已经是越发严重了，无法上朝。
皇帝一病，就是两个月。
两个月不曾上朝。
这可彻底急坏了朝廷中的大臣们。
之前，皇帝重病之时，不少人或许偷着乐，但是如今皇帝重病，他们却着急非常，因为没有皇帝的旨令，他们无法发兵捉拿李图。
尤其是李隼、甄史厦等一堆人，更是急得团团转。
今日清晨，百官无不起早，如过去的十几天一样，聚集到了宫门之前，等待着皇帝开朝。
他们的脸上神色各异，但是都十分焦急。
“圣上今日能不能上朝啊？这可是天大的事情，都已经拖了快十天了！”
甄史厦急切地开口。
“是啊，要是其他的事情也就算了，可是西南易主，李图擅自杀害节度使这样的大事，乃是造反啊！”
另一边，李隼捶胸顿足。
“哎！哎！哎！我国社稷多灾啊，那李图自立为王，如此关键时刻，朝廷应该迅速派兵才是，奈何没有圣上的旨意，谁也不能贸然行事！”
其他人也是摇头晃脑，唉声叹气。
人群中，文仲阁却是捏了把汗，恐怕只有他，希望皇帝多病几天。
皇宫中。
“儿啊，你什么时候才能上朝啊，这么大的事情，我也不能一直拖着……”
太后坐在皇帝的床边，脸上带着一抹忧愁。
大臣们没法见到皇帝，就不断地去拜见太后，陈述此事的利害，她的耳朵，都快听起老茧了。
百官所说，无非一件事。
发兵收复西南，捉拿李图问大逆不道之罪。
皇帝却是摇摇头，他脸色虽然苍白，但是神志却还清醒，道：“母后，朕实在犹豫，放任李图，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说着，朝床头放着的一封信看了一眼。
第一个收到西南消息的，是皇帝。
盛长平第一个到达京城，将李图的信送进了皇宫。
皇帝见了信之后，吩咐下去，以重病为由，连续两个月不上朝。
他一直在犹豫。
正如他第一次见到李图的时候说过：恐用之成千古罪人，恐不用之，也成千古罪人。
如今李图已经成势，只差他一念之间。
太后叹了一口气，忽然道：“子孙自有福气，江山更易，绝非人力所能改变。你一生辛苦，已经够了，不如放手让小儿们去争吧，谁输谁赢，反正，你也看不到了……”
“无论结果如何，总好过让九幽轻而易举得势好！他们两脉争锋，得到磨练的，最终都是咱们皇家的血脉！”
太后的话语中，带着别样的意味。
这个老妇人虽然不干政务，但多年生存于深宫之中，却有着敏锐的目光。
皇帝长长一叹，道：“护国公逼人太甚。如此，朕只好为姓李的小子背了这个黑锅了。”
说着，他苦笑了一声，道：“扶朕起来，上朝！”
“今日开朝！”
司礼太监，瞬间将消息传了下去。
瞬间，百官振奋！
“好，太好了！圣上终于上朝了！”
“咱们一定要将李图给钉死在耻辱柱上！”
“对，这样的逆徒，这次一定要死无葬身之地！”
宫门外，众人纷纷开口。
许久之后，百官上朝。
金銮殿上一片肃穆。
百官各怀鬼胎，皇帝勉力而来，他气色有些差，脸色苍白，众百官见了，都是心中微微一动。
看来皇帝，真的活不了多久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官下拜。
“众爱卿平身。”
皇帝开口，声音平和中带着一抹无力，道：“朕听太后说，诸位爱卿近日来苦等朕开朝，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说与朕听。”
闻言，众人都是脸色微微一变，居然这么大的事情，皇帝都没有耳闻？
“启禀圣上。”
百官之首贾镇邦，走出队列，道：“近日西南有消息传来，赈灾钦差李图，被巴山雨以通敌治罪捉拿问斩，但问斩当天，西南百姓义愤以致民变，巴山雨被杀。李图自立为西南节度使。臣等不知此事该当如何处置，请圣上裁夺。”
说完，他侧身走到了一边。
“哦？此事，诸位爱卿可有建议？”
皇帝淡然扫了一眼。
“启禀圣上！李图有两大罪名，第一，通敌！第二，擅自杀害朝廷大元，自立为节度使。此乃大逆不道，当以谋反治罪，臣意，请圣上立即派兵，镇压西南乱民，诛杀李图”
李隼上前高声开口。
“臣等附议！”
“臣等附议！”
……
百官之中，几乎五分之四的人都开口赞同！
毕竟，李图在京城的时候得罪的人实在太多了。
“杨爱卿，贾爱卿，你们以为呢？”
皇帝朝杨万机和贾镇邦看了一眼。
杨万机道：“启禀圣上，臣以为，此事得分为两截。一者，李图通敌罪名，未曾证实，巴山雨就对钦差下手，此乃大逆不道！”
“二者，李图不费朝廷一钱一粮，赈灾西南数十万人，深得民心。此乃不世之功，而百姓因此而感恩李图，故而民变。”
“最后，当时民变已成，西南能够镇得住的，只有李图，李图自立为节度使，正好可以平复民情，李图所为，或许是迫不得已。”
“故而，臣建议，召回李图，查明此事，不可令忠良含冤。”
杨万机淡然开口。
闻言，所有人色变！
“杨大人，你这么说来，那李图倒是一个贤臣，而奸臣反而是巴山雨吗？！”
李隼等人，怒气冲冲地开口。
“对啊，擅自杀害节度使，自封为节度使，如此谋逆之举动，杨大人还要为他辩护！”
“如果李图真的想要认罪，现在就应该负荆请罪了，可是他如今还在西南！”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绝对不能容忍！”
众人纷纷开口谴责。
“圣上，臣赞同杨大人的说法，李图赈灾有功，不宜妄下决断，请圣上发旨，让李图还朝，查清此事！”
贾镇邦也开口。
闻言，众人更是吃惊，怎么贾镇邦，也帮着李图说话？
贾镇邦和杨万机，是什么时候站到了李图一边的？
这两人一开口，顿时不少人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