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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酿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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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酿青梅 第66节
      “夫人!”
      陆蔓和画眉,刚扶住曲瓷,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你起开!我找阿瓷!”
      “小侯爷稍等,我这便让人通禀。”
      是庆怀和孟昙的声音。
      曲瓷被扶着坐在床上,听见庆怀来,便知是关于陆沈白的事情,便以想吃糕点为由,将陆蔓支走了。
      “让庆怀进来。”等陆蔓一走,曲瓷便急急道。
      画眉忙让侍女去传话,正要扶着曲瓷靠着时,珠帘璁珑作响,罗湘湘一阵风跑进来,噼里啪啦就道:“阿瓷阿瓷,你怎么样了?你别担心啊,陆大人没事了。”
      紧随其后,打算来向曲瓷报告这个好消息的庆怀,见被画眉抢了先,当即恨恨道:“就你长嘴了似的,一天到晚叭叭个没停。”
      “就我长嘴了怎么着?你……”
      “什么叫沈白没事了?”曲瓷打断他们俩的斗嘴,急急问。
      罗湘湘道:“嗐,就是凶手认罪了。”
      曲瓷怔了两个弹指,艰难道:“是,是……”
      “对对对,就是叶君然。”
      果然是他。
      曲瓷闭了闭眼睛,心里一时五味杂全。
      她没想到,到最后,叶君然还是站了出来。
      “而且啊,叶君然不但承认自己下毒谋害九公主,还说永乐侯打着九公主的名义,在外恣意做恶,威胁笼络朝臣的证据呢!他……”
      “证据?什么证据?”曲瓷打断罗湘湘的话,急急问。
      这个罗湘湘不知道,她转头看向庆怀:“什么证据?”
      庆怀见罗湘湘问得理直气壮,十分不想告诉她,但见曲瓷又心急如焚,便也不卖关子了,直接道:“永乐侯收卖了九公主的大宫女琼枝,在金滩矿难之后,他自知难逃罪责,便授意琼枝毒杀陆沈白,想将此事嫁祸到九公主身上。”
      “永乐侯这么丧心病狂的?!”罗湘湘都惊呆了。
      “确实是够丧心病狂的!”庆怀说着,想要掀开纱幔进来,画眉忙堵在门口,道:“小侯爷,我家夫人还未梳洗,您就坐在这儿说话吧。”
      说着,立刻让侍女给庆怀搬了个秀墩过来。
      庆怀恨恨瞪了她一眼,正要说话时,曲瓷问道:“那沈白呢?既然叶君然认罪了,沈白是不是就能被放了?”
      “大概是吧,我没细问,便先来给你报信了。”
      “好,我知道了,庆怀,你先出去。”
      正要落座的庆怀:“!!!”
      这主仆俩卸磨杀驴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点!
      曲瓷昨夜被叶君然迷晕,兼之中途又发热了,现在浑身又酸又软,但听到陆沈白能出狱,当即不顾头晕目眩,让画眉给自己换了衣裳,便急急出了府。
      她想亲自去天牢接陆沈白。
      他们到时,陆沈白已经出来了,正在外面同晏承说话。
      听到马蹄声,两人齐齐转过身,见赶车的是孟昙,晏承顿时一脸牙疼的表情,不耐烦道:“行了,不打扰你们夫妻俩你侬我侬了,本王先走了。”
      说完,便上自家马车走了。
      曲瓷看到陆沈白,当即想掀帘下去,奈何她浑身酸软无力,只能掀开车帘子,眼巴巴看着陆沈白。
      看着看着,眼眶瞬间红了。
      坐在马车的罗湘湘,迅速识趣下了马车,冲陆沈白打了个招呼,便跑去找庆怀了。
      曲瓷素来要强,很少这般。
      陆沈白见她这样,当即上了马车,将人揽入怀中,轻声哄道:“好了,没事了,都过去了,没事了。”
      “沈白。”曲瓷迅速抱紧陆沈白,将头靠在他怀中,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一颗悬起的心,这才落了地。
      孟昙赶着马车往陆家回,罗湘湘看了一眼身侧的庆怀,揶揄道:“怎么着?这次不去搅局啦?”
      “罗湘湘,你有病是不是?我插在他们中间,你说我,现在我……”庆怀撮了撮后槽牙,恼羞成怒道:“小爷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你管得着吗?”
      说完,扭头翻身上了马背,立刻打马走了。
      第47章 问题  天黑了,今晚要怎么睡?!
      陆蔓做好酥饼来找曲瓷时,却听说曲瓷已经出门了。
      她一脸疑惑道:“阿瓷不是病了吗?怎么又出门了?花宜啊,沈白最近究竟在忙什么?阿瓷病了他都不回来的?”
      “这,公子他……”
      花宜正要再说一遍,曲瓷告诉她的说辞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吵嚷声。
      有人欣喜唤着:“公子!”
      “沈白?!是沈白回来了?”陆蔓当即将酥饼放下,急急朝外走。
      刚出门口,便将陆沈白大步流星从外面进来,怀中还抱着一个人,陆蔓脸瞬间就白了,整个人几欲站立不稳。
      “老夫人。”花宜忙扶了她一把。
      陆沈白知道陆蔓对这种事情有阴影,抱着曲瓷快步上前,解释道:“娘,你别怕,阿瓷没事,只是有些发热。”
      许是陆沈白终于平安了,曲瓷的一颗悬着的心落了地,回来时的路上,她便又突然发热起来了。
      “发热?!”陆蔓喃喃着这两个字,目光却落在陆沈白怀中的曲瓷身上。
      她头突然很疼,模糊间,她似乎经历过类似的场景。
      有人抱着一个姑娘,站在她面前。
      不过那好像是夜里,月亮很亮,似乎还有,还有……
      陆沈白一见陆蔓露出怔忪神色时,当机立断道:“花宜,你先带我娘回去。”
      说着,便要抱着曲瓷进屋,刚走两步,袖子猛地被人扯住了。
      回头,就见陆蔓望着他,怔然道:“霜,我记得,地上有霜的。”
      那天晚上,地上有霜的,那霜白白的,像雪粒子,又像是,又像是……
      又像是什么?!
      陆蔓闭着眼睛,痛苦捂着额头,她总觉得,像的那个东西很重要,但是她想不起来了。
      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对,有呢有呢!”花宜见陆蔓状态不对,忙哄道:“您前几天做了糖霜,这几天应该就能开坛了,我们现在去瞧瞧。”
      花宜这话,原本是想劝陆蔓走的,却不想偏偏歪打正着,陆蔓猛地睁开眼睛,神色癫狂——
      “对,糖霜,是糖霜!那天晚上,地上铺的霜,很像糖葫芦上裹的那层糖霜,是了,糖葫芦!我们昭昭,最喜欢吃糖葫芦了,她最喜欢吃糖葫芦……”
      一听这话,陆蔓和花宜脑袋里的那根弦,嗡的一下就断了。
      下一刻,陆蔓一把甩开花宜,扑到陆沈白面前,像个护犊情深的老母亲,焦急去扒拉他怀中的曲瓷:“昭昭,我的昭昭,你把我的昭昭还给我,你把我的昭昭还给我!”
      说话间,她用力去掰陆沈白的手,想从他手中抢过曲瓷。
      “老夫人!你冷静一下,这不是昭昭,她不是昭昭啊!”花宜捂着嘴,眼泪不停往下淌,她想上前帮忙,可又怕越帮越乱,只能无措站着。
      “娘——”
      陆蔓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她满心满眼,只有陆沈白怀中的‘昭昭’。
      她反复念叨着:“你把我的昭昭还给我,你把我的昭昭还给我!”
      曲瓷被推搡的已经在蹙眉心,陆沈白怕伤到她,只能将曲瓷放下来,一手拦住她的腰,一面试图缓解陆蔓的情绪:“娘,阿瓷没事,她只是有些发热,等大夫来开药喝过之后,她就会醒来了。”
      “醒来?!她会醒来?!”陆蔓抓着曲瓷的手不放,有一瞬的迟疑,但很快,心底有个声音告诉她。
      不会,他们是在骗她。
      只要她松手了,她的昭昭就会被他们带走,她以后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她好像经历过这样一次。
      陆蔓头疼欲裂,手却紧紧拉着曲瓷:“不,你在骗我,我不相信,你骗我,你们都在……”
      “娘。”突然有人虚弱叫了一声。
      陆蔓表情有一瞬的凝滞,迅速去看曲瓷。
      曲瓷烧的满脸通红,眼睛都睁不开,似乎在呓语一般,道:“娘,我没事,我没事,娘。”
      翻来覆去就是这两句。
      陆蔓眼泪瞬间就下来了,还想再说些什么时,画眉在外面嚷嚷道:“大夫,你快点啊!我们夫人又发热了?早上烧不是退了,怎么……”
      叽叽喳喳进了院子,见到廊下拉扯的几个人时,画眉瞬间噤声了。
      陆沈白不敢刺激陆蔓,便好声安抚道:“娘,先让大夫给阿瓷看看,可好?”
      刚才听到了‘昭昭’的声音,现在见大夫来了,陆蔓心里安定了几分,但仍怕他们带走自己的‘昭昭’,便依旧拉着曲瓷的手,但却不抗拒陆沈白抱曲瓷进屋了。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大夫终于为曲瓷诊完脉了。
      陆蔓急急问:“大夫,我女儿她怎么样?”
      “老夫人放心,夫人没有大碍。”
      “没有大碍,她怎么还不醒来?”
      “夫人之所以昏迷不醒,及反复发热,乃是因为这几日疲精竭力,兼邪风入体所致,待稍后喝了药发几身汗,便好了。”
      听大夫这么说,陆蔓才放心了,兼之花宜和陆沈白相劝,她神思慢慢回拢,这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曲瓷平日里一向身体都很好,但这次这病,却是来势汹汹,她足足昏睡了一天一夜才醒过来。
      还不是正常醒来的,而是被活生生热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