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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起风散,在梧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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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0章 牵扯不清
      “叮—叮—叮—”
      又是三条信息发来。
      诗22:05:02
      “
      《街头》
      浮士德上。
      玛格莉特走过。
      浮士德:
      美丽的小姐,可容我冒昧
      挽着你的手,送你回家去?
      玛格莉特:
      我不是小姐,生得也不美,
      无须谁护送,也能把家回。
      (脱身离去。)
      浮士德:
      天啊!这小妞儿真叫俊!
      这样的美人我见所未见。
      如此端庄,如此文静,
      却又矜持得叫人爱怜。
      红红的嘴唇,光鲜的脸庞,
      我在世之日一定不会遗忘!
      那低垂着眼睑的模样儿,
      也深深铭刻在我心上;
      还有回绝得如此痛快,
      也实实在在逗人喜爱!
      (糜非斯托上场。)
      浮士德:
      听着,你必须把这姑娘给我弄来!
      糜非斯托:
      噢,哪一个?
      浮士德:
      她刚才走过去了。
      糜非斯托:
      那个么?她刚去过神父那儿,
      请神父为她彻底办了告解;
      我曾偷偷从忏悔间旁走过,
      知道这姑娘真是无邪清白。
      她去办告解实在是多余,
      对这种女子我无能为力!
      浮士德:
      可她已经满了十四岁呀。
      糜非斯托:
      你这口气真像个花花公子,
      巴不得好花朵朵都属于你,
      自以为想摘什么就摘什么,
      不管它是贞操,还是荣誉。
      可是啊并非总能随心所欲。
      浮士德:
      我说尊敬的假正经先生,
      别再给我搬这清规戒律!
      干干脆脆告诉你老兄吧:
      如果这甜蜜可爱的人儿
      今夜我不能搂她在怀里,
      咱俩到子夜就各奔东西。
      糜非斯托:
      行不行得仔细考虑!
      仅仅为了瞅准机会,
      至少也需两个星期。
      浮士德:
      我只要能安静七个钟头,
      就用不着劳驾你这魔头
      去把那可爱的人儿引诱。
      糜非斯托:
      你这话讲得真像个法国佬;
      不过呢请你也不要不耐烦:
      想摘就摘的果子哪会可口?
      好事多磨,只有克服困难,
      经过捏弄撮合,逃跑追求,
      你才把那小娘儿抱在怀中,
      那乐趣便会巨大而且长久,
      如威尔施小说里常写的有。
      浮士德:
      不用这样我已馋涎欲滴。
      糜非斯托:
      你别责骂,我也不开玩笑。
      告诉你吧,对这小美人儿,
      操之过急只会把事情搞糟。
      莽撞冒失将会是一无所获;
      咱们得耐心地用点儿技巧。
      浮士德:
      快给我弄些那天使的饰物!
      快把我领到她歇息的所在!
      给我弄条戴在她胸前的围巾,
      或是一根撩我的袜带!
      糜非斯托:
      为了表明我理解你的痛苦,
      愿帮助你把它减轻、消除,
      我不再浪费一分一秒时间,
      准备今天就领你去她住处。
      浮士德:
      能见到她?得到她?
      糜非斯托:
      不!
      她将去邻居家里窜门儿。
      你呢完全是独自一人儿,
      可以提前满足一切愿望,
      在她的香氛里尽情陶醉。
      浮士德:
      可以去了吗?
      糜非斯托:
      还早着呐。
      浮士德:
      替我准备点送她的礼物。
      (下。)
      糜非斯托:
      一来便送礼!行!能如愿以偿!
      我知道一些好地方,
      埋藏着古代的宝藏;
      我得去搞上它几样。
      (下。)
      ”
      诗22:07:13
      “
      《黄昏》
      狭小而整洁的卧室
      玛格莉特(梳辫子,并在头顶上盘起来。):
      要知道今天那人是谁,
      我不怕付出一些代价!
      看来倒是仪表堂堂,
      必定出身高贵人家;
      从他的额头我已能断定——
      不然他哪儿会这么胆大。
      (下。)
      (糜非斯托和浮士德上。)
      糜非斯托:
      进来,轻点儿,快进来呀!
      浮士德(沉默片刻。):
      请你让我一个人呆着!
      糜非斯托(四下窥探。):
      并非每一个姑娘都这么整洁。
      (下。)
      浮士德(环顾室内。):
      柔美的暮色啊,我欢迎你!
      是你将这圣地弥漫、充溢。
      甜蜜的相思咬噬着我的心!
      你用希望的甘露维持生机。
      小小的居室处处都流露出
      宁静、整洁还有自满自足!
      哦,贫穷中的富裕充实!
      哦,局促中的人间福地!
      (倒在床边上的皮圈椅里。)
      接住我吧,椅子!你曾张开手臂,
      接纳先前的人们,在乐时或苦时!
      多少次啊,曾经有一群群的儿孙
      在这老爷爷的宝座旁倚靠、环立!
      没准儿就在此地,为了一点圣诞礼物,
      我那还长着丰满的娃娃脸的小爱人
      吻了祖父干瘪的手,虔诚地表示感激。
      哦,姑娘,你那充实和贞洁的精灵,
      我仿佛感觉,它正围绕着我鼓动羽翼。
      像一位慈母,它每日每时给你教导,
      教会你把桌上的台布铺得整整齐齐,
      甚至还有如何在脚下撒垫白色砂砾。
      哦,可爱的小手,能和天使相比!
      陋室因为你而变成了天国,
      天国就在此地!
      (撩开床帏。)
      突然间啊我是多么欣喜!
      恨不得久久流连在这里。
      自然哦,你在轻梦之中,
      便将一位天使造就培育;
      姑娘就躺卧这张床上,
      酥玉充溢着温暖的生机;
      神圣而纯洁的纺车啊,
      织造化育出人间的仙女!
      可你啊!是什么领你来此地?
      我感觉,你已经心醉神迷!
      你想干什么?为何心情沉重?
      可怜的浮士德,我已不认识你!
      此间有迷人香氛将我包围?
      我欲占有她是如此的情急,
      好似沉溺在爱的梦中!
      或者只是气压玩的把戏?
      倘若此刻她突然进房来,
      你将如何向她认罪赔礼!
      大丈夫,唉,一下变渺小!
      在她面前你将五体投地。
      糜非斯托(上。):
      快走!我见她已到了楼下。
      浮士德:
      走吧!走吧!从此不再来!
      糜非斯托:
      这儿有只分量不轻的匣儿,
      我从别的地方弄来了它。
      只管把它放进橱柜里去,
      我起誓,准乐坏那小姣娃。
      我为你放进去一件宝贝,
      好把另一个宝贝儿赚回。
      赌博归赌博,钱不能白花。
      浮士德: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糜非斯托:
      你就问个没完?
      也许你想把宝贝留给自己?
      要这样我就奉劝你这色鬼
      不如把大白天的光阴珍惜,
      也省得我再为你奔来跑去。
      我希望,你千万别吝啬!
      我抓头搓手,好生焦急——
      (把匣儿放进橱柜,重新锁起来。)
      走啊!赶快赶快!——
      都只为这甜蜜的妞儿
      能让你随心所欲去爱。
      可你先生的嘴脸神情
      却像是正要走进课堂,
      面对着灰扑扑的课本,
      把物理学和玄学宣讲!
      快走呀!——
      (下。)
      玛格莉特(端着灯。):
      房间里真是热,真是闷,
      (推开窗户。)
      可刚才外边不是这情形。
      不明白我怎么会这样子——
      真希望妈妈快回到家里。
      我浑身上下感到寒栗——
      真是个胆小的蠢东西!
      (一边脱衣服,一边唱起歌来。)
      从前图勒有一位国王,
      他忠诚地度过了一生;
      他有一只黄金的酒杯,
      是他爱人临终的馈赠。
      他视金杯为无上珍宝,
      宴会上总用它把酒饮;
      每当一饮而尽的时候,
      他都禁不住热泪滚滚。
      国王眼看自己快死去,
      便算计他有多少座城;
      他把城市全赐给太子,
      单留金杯不给任何人。
      海边耸峙着一座宫殿,
      殿内有座祭祀的高台,
      国王在台上大张宴席,
      把周围的骑士们款待。
      这时老酒徒站起身来,
      饮下最后的生之烈焰,
      然后举起神圣的酒杯
      扔向汹涌的海潮里面。
      他望着金杯往下坠落,
      见它沉入深深的海底。
      随后他阖上他的眼帘,
      再也不沾那琼浆一滴。
      (打开橱柜放衣服,看见了首饰匣。)
      这漂亮的匣子从哪儿来的?
      这衣橱我可明明锁好了的。
      真怪!匣子里可能有啥?
      也可能有谁为了借钱,
      把它送给妈妈作抵押。
      瞧,带子上挂着钥匙,
      我想,我完全可以打开它!
      上帝啊,快看,这是什么!
      我真是一辈子没见过,
      珠宝首饰满满地一匣!
      贵夫人戴上好过节赴宴。
      这项链由我戴起来可好?
      到底是谁的,这些珠宝?
      (用首饰打扮起来,走到镜子跟前。)
      这耳环要真是我的就好啦!
      戴上它我马上换了容颜。
      姑娘哟,美貌能帮你干啥?
      你生得再美,长得再俊,
      世人也一样地视若等闲,
      多半出于怜悯才把你夸。
      人人追逐金钱,
      样样依赖金钱,
      咱们穷人,唉,可怜!
      ”
      诗22:09:35
      “
      《散步》
      浮士德若有所思地踱来踱去。
      糜非斯托向他走来。
      糜非斯托:
      屁个爱情!真他妈的头脑发昏!
      只可惜不知道怎样咒骂才更狠!
      浮士德:
      怎么啦?干吗发这么大的火?
      你这副嘴脸我一生从未见过!
      糜非斯托:
      恨不得让魔鬼马上把我逮走,
      如果我自己不就是魔鬼头!
      浮士德:
      你脑袋里究竟什么不对劲?
      哇哇乱嚷,活像发神经病!
      糜非斯托:
      想想吧,送给格莉琴的首饰,
      竟然让一个神父给弄走!——
      她母亲发现了你的礼物,
      心里面立刻便感到发怵:
      这娘儿们嗅觉十分敏锐,
      呼吸惯了祈祷书的气味,
      屋里的家什,她全要嗅一嗅,
      怕有不洁之物,味道不对头。
      她心里明白,那些首饰
      不会带来幸福而是祸事。
      不义之财啊,孩子,她叫道,
      将把灵魂束缚,把血液消耗。
      我们把它献给圣母玛利亚,
      却会得到上天赏赐的曼那!
      小玛格莉特撇撇嘴,心想,
      对别人送的礼有啥好挑剔,
      可不是么!人家如此慷慨,
      哪儿能坏心肠,不信上帝?
      母亲立即请来一位神父,
      神父还没听完这件奇事,
      已急不可待,欲饱眼福。
      他道:这考虑确实挺好!
      要想占有,必须能镇住。
      教会的肠胃真十分强大,
      能整吞下一个个的国家,
      从来没啥时候叫吃不消;
      所以只有教会,信女们啊,
      能把这不义之财消化掉。
      浮士德:
      这就叫天下乌鸦一般黑,
      犹太佬和国王同样贪财。
      糜非斯托:
      镯子、项链、戒指通通收去,
      好像只是些破烂玩艺儿,
      表示感谢也叫勉勉强强,
      跟拿了一篮核桃差不离,
      答应给她们上天的报赏——
      母女俩因此放心又满意。
      浮士德:
      格莉琴现在怎样?
      糜非斯托:
      她坐卧不宁,惶惶不安,
      不知自己想干什么,该怎么干,
      白天黑夜想着那些首饰,
      更思念那位送礼的男士。
      浮士德:
      爱人苦闷叫我心里难受。
      马上再去给她弄一些来!
      前一次的实在还不大够。
      糜非斯托:
      行啊!对老爷您一切不过儿戏!
      浮士德:
      那就动手,按照我的吩咐,
      还要想法勾搭上她的邻妇。
      魔鬼做事本不该拖拖沓沓,
      快快去弄一只新的首饰匣!
      糜非斯托:
      好,我的老爷,一定遵命。
      (浮士德下。)
      糜非斯托:
      这样一个痴情的大傻瓜,
      为了逗他的小爱人开心,
      不惜炸毁太阳、月亮和星星。
      (下。)
      ”
      看完这三章,云起的心情有些不知所谓。
      通常来说,见色起意,是登徒子所为。
      可在浮士德这里,更像是不知所谓的小毛头。
      糜非斯托倒如“是非知晓”的“旁观者”。
      浮士德“猴急”般表现出来的“色急”,是他的内心真心所想吗?是他最本真的需求吗?还只是只是有所想,如糜非斯托所言,他真的是“色鬼”?
      此前,在女巫的镜子里瞧见绝世美人走不动路,看见现实旁边的那些丑的动物心里厌烦。这样两种事物的描述,是为了对比衬托吗?
      云起看过雨果的《悲惨世界》,那里面美与丑的对照是十分明显的。而《浮士德》这里,只是在某些方面瞧着,浮士德的确“恶迹斑斑”,不是个“好人”。可为何他是个这样的人?
      他是个教授,还是在各种学科上均有建树的老师。
      可他在为人处世,亦或是言论上,好像都欠缺了些什么东西?
      浮士德真的是这个样子?
      那最开始的一章里,那充满回忆而厚重的悲伤色彩,难道是假的?
      所有的章节,除了有些有章节序号,其余的都只是发了章节名。难道只有章节名?可总得有个前后吧?
      要问问他吗?还是自己先抄录好再问?他等会会不会又给自己发?
      他之前发过来的问题,自己也好像还没有回复?
      回复些什么呢?
      现在的感受吗?还是这紊乱的章节?亦或是他可不可以借书?
      好像都必要问问。
      云起总感觉她们越来越牵扯不清了。
      这好,还是不好呢。她自己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