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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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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讼师_分卷阅读_388
      桂王瞪眼,“你再说遍?”
      这一说话,好几拨人从他们身边过去,杜九言面不改色地打招呼,又撇了一眼桂王,道:“您好好说话。”
      “你等着,”桂王凑过来冷笑道:“终有一天让你知道,本王的厉害!”
      说着,暧昧的从上到下的打量着她。
      这视线太欠揍了,杜九言磨牙,“我以后要带个小本子,随时记账一起结账。”
      桂王昂着头负手而立,自傲又冷漠。
      “杜先生,”薛按亲自带着人将赵煜赏赐她的东西送来,“这箱子里是圣上赏赐的东西,让他们给您送王府去行吗?”
      “有劳薛公公了。”
      薛按说不敢。
      “明儿让谢桦请你吃饭,随便吃。”桂王道。
      薛按笑了,道:“奴婢一定奉命去吃谢桦一顿饭。”说着,行礼告辞而去。
      杜九言和桂王沿着棋盘街出去。
      此刻,燕京讼行中,申道儒喝茶的动作停下来,吃惊地道:“你说杜九言卸任了西南的会长?只领了别的赏赐?”
      “是,传给了西南刘嵘勤。”
      申道儒一时有些不明白,她是会长又得到了如此大的殊荣,为什么突然不要会长之职?
      “这年轻人……”申道儒不喜杜九言,因为他们不是一路人,追求也是不同的,但是知己知彼才最妥当。
      奇怪啊!
      相隔几条街的客栈内,程公复的笔掉在了纸上,一副画立刻有了更大的败笔,他不敢置信,“不做会长,让给刘嵘勤了?”
      “是了,她来的时候就给刘嵘勤交代了很多事。”
      “她从来就没有想过做西南的会长。当时也是心不甘情不愿。”
      程公复跌坐在椅子上……忽然不知道,他忙活了这么长时间,居然不如一直默默无闻的刘嵘勤。
      “先生,您保重。”陆绽不知道说什么。
      这就好像你一直视为不相上下旗鼓相当的对手,不但没有将你视为对手,而且根本没有放你在眼里。
      你在对方的眼中,不是对手而是个丑角。
      这太讽刺了,比任何事都要羞辱。
      “回不去了。”程公复道:“再回不回去了!”
      他输的心服口服啊。
      ------题外话------
      每章相隔十五分钟!
      第408章 三更
      几日后,盖着玉玺的任职文书送到西南。
      西南所有人站在蹴鞠场上,听着来人读完赵煜的手谕,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
      刘嵘勤苦笑,他的感觉是对的啊,杜九言走的时候左一番交代,右一番的念叨婆婆妈妈的简直不像她的作风。
      他当时就觉得她会不会不再回来了。
      原来她是打算回邵阳的,但是却不打算回西南了。
      “恭喜刘会长。”来人将手谕交给刘嵘勤,刘嵘勤上前结果,含笑问道:“不知大人来时,杜先生在做什么?”
      “不清楚呢,似乎是一位朋友要在京城开饭馆,她正在帮忙。”来人笑着道:“再过一个月,圣上亲笔题写的牌匾会送来,圣上希望西南在刘先生的治理下,会越来越好,重建辉煌。”
      刘嵘勤拱手道:“微臣一定竭尽所能,不负圣上所托。”
      “你还要感谢杜先生啊,她在宝殿上将您一顿好夸,”来人笑着道:“你们之间关系一定很好吧?”
      刘嵘勤含笑道:“她虽年纪比我年轻,可在业务和处理人事上却是我的师父,不敢高攀说一句朋友啊。”
      来人笑了,“在下还要去府衙,刘会长一定还有许多事要安排,就不打扰了。”
      刘嵘勤亲自送他离开,又封了打赏,等回来的时候大家还留在原地,刘嵘勤摊手道:“大家也不用心灰意冷,往后有事咱们还去找她。”
      “再说,我这会长接的这么被动,她可是欠了我一个天大的人情呢。”
      大家都笑了起来,有人问道:“先生,杜先生是打算留在京城不回来了吗?”
      “应该会回来,可什么时候回来就不好说了。”刘嵘勤道:“行了,打起精神来,好好读书好好做事。”
      殷超喊道:“先生,她这样不负责任啊。一边问我们服不服,一边又逃走了。这就是欺骗!”
      “就你话多。”刘嵘勤指着殷超,“今日份喂猪,你去。”
      殷超道:“先生,这不公平。”
      刘嵘勤看着他不说话。
      “快去快去,不然猪要没的吃了。”大家哄着他,殷超垂头丧气地去喂猪。
      后院中,薛然从灶台下抬起头来,火光照应中,他双眸浑浊面色惊骇,脱口道:“让刘嵘勤做会长,她不做?”
      “是!”区恒道:“刘会长说,她本来就不想做西南的会长,从来就志不在此。”
      薛然浑身僵硬,知道火燎着手里的柴,火灼了手指他才惊醒,他忽然放声大笑,笑的前俯后仰,区恒上前扶着他,道:“先生,您别这样。”
      “你去吧,以后不要再来看我了,我担不起你这一声先生。”
      “从此以后,我就在这烧火,再不踏足前堂,再不以先生自居,再不是讼师!”
      一滴泪落下来,薛然豁然开朗起来,“杜九言说的对,我看问题的时候,总是以主观去评断,固执己见。我以为西南只有我是真心的,为了让它变好,我愿意舍身。”
      “其实,为了西南有很多的途径,每个人的方式方法也不相同,我又有什么资格,去要求别人和我一样,又怎么能笃定我是对的。”
      薛然笑着,并不懊恼或者困苦。
      他肩头的担子放下来,忽然轻松。用这样眼光再去想任何人,似乎立刻就能看得到每个人的闪光点。
      “先生……”区恒担忧地道:“您没事吧?”
      薛然摇头,“我非但无事,反而忽然通透了,没事!”
      “恭喜先生,”区恒也替薛然高兴,人钻在牛角尖里,其实最苦闷的是他自己,现在薛然能出来,他为他高兴。
      薛然颔首,很是高兴。
      “她志不在西南,那就祝福她将来能飞得更高,能驾着讼师这条船,乘风破浪,愈走愈远。”
      薛然忽然觉得,杜九言或许就是驾驶那艘船的人。
      杜九言不知道西南的事,她被裘樟拉着在在下棋,“大人啊,我认为您是个臭棋篓子。”
      “我?我是臭棋篓子?”裘樟吹胡子瞪眼,“你会不会下棋?看不出来本官棋艺高超?”
      杜九言丢了棋看着裘樟,“大人,您还是直接说您的目的吧,不然哭一顿也行,能帮的我肯定帮。求您别拉着我下棋了,真的。”
      “本官已是五品,此生足愿!”裘樟道:“恰逢今日休沐,特意来找你叙旧下棋偷得浮生半日闲,你怎么能说这样扫兴的话。”
      杜九言怀疑地看着他,“您是闲了,可我很辛苦。”
      “您再不说,我要开始打瞌睡了。”杜九言闭眼,一副要打瞌睡困顿的样子。
      裘樟目光闪了闪,指着她道:“既然你是这个态度,那我就勉强想一件事来请你帮忙吧。”
      “多谢大人了,”杜九言道拱手行礼,“您清说。”
      裘樟咳嗽了一声,道:“那个贪污案,圣上会不会交由你来查办,或者辩讼?”
      “不会,这是朝中的事,不会交给我来查。”杜九言问道:“大人可是知道了什么?我很关注这个案子,毕竟有一半我的劳动,将来我还要领赏的。”
      裘樟嫌弃地白了她一眼,到时候领赏也轮不到你。
      说着,想起来她有求于杜九言,立刻改口,“也、也不一定,呵呵,你素来有本事。”
      换杜九言白他一眼,“今天风不小。”
      裘樟四处看看,道:“没有啊,今日难得风和日丽。”
      “那大人您这棵背阴的墙头草,为何东倒西歪呢?”
      裘樟发现掉她的坑里去了,顿时呸了一口,道:“那是老夫身娇体弱,一口仙气就能摆动好几天。”
      “是了,”杜九言道:“大人您快去找茅道士,携手升仙。”
      裘樟被噎的面红脖子粗,喝了口茶平复一下吵输了后的懊恼和苦闷,果断换了个话题,“接上面。我有个同乡被关进去了。”
      “哪个衙门的?”杜九言问道。
      “户部,湖广清吏司郎中,正五品。”裘樟骄傲的道:“和老夫一样的官职,不过他起点比老夫高,他的丈人当年可是三品大员!”
      杜九言明白裘樟的意思,这位同科大人有个三品大员的岳父,可混到今天也才五品而已。
      而他裘樟什么都没有,也五品了。
      “大人,可能对方比您容貌清秀很多。”杜九言道。
      裘樟一愣,摸了摸脸没说话。
      因为对方确实比他英俊。
      “英俊也是本事啊,大人!”杜九言道:“而且,是一件不可逆的本事,您这一生不得不甘拜下风,望尘莫及。”
      裘樟被气着了,指着杜九言,“哎呦哎呦,老夫怕是不能衣锦还乡。老夫要客死在京城了。”
      “这是王府,”杜九言道:“大人,要不先送您回去了。”
      裘樟拍棋盘,啪叽一声,震动的棋子乱飞,“老夫输了,认输。”
      杜九言学着裘樟摸了摸胡子。
      “无毛小儿。”裘樟占了一回便宜,杜九言让他占,道:“大人您正经点,说正事。”
      明明是你不正经,还说老夫不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