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台之下

  两人拌起嘴来，祁铭目光落到沙发上黎琼戈的外套上，若有所思地看向阳台。
  数秒后，起身拿了外套跟到阳台上。
  黎琼戈趴在栏杆上不知道在看什么，手机还放在耳边，估计那头的人还在说话。
  她听电话太专心，没注意身后有人出来了，直到外套落在肩上。
  黎琼戈被吓到了，猛然转身。
  祁铭怕她把外套挣掉，双手按在她肩上，声音不小地说了一句，“出来也不披一件外套，降温了当心感冒。”
  祁铭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声音有多作，忍不住恶寒，脸上却一点没表现出来。
  黎琼戈也被他故作温柔的声音恶心到了，看他的眼神都变了，不过到底也没挣开他，自己伸手按住外套，低声道了谢。
  李安南听到了，突然噤了声。
  那头窸窸窣窣地一阵响，然后又安静了。
  他也突然词穷，无声地叹息。
  “lee，我……”
  李安南捏着拳头，到底要不要做最后的挣扎呢？
  “对了，阿黎，春节去我那儿过吧？”
  本来已经进了客厅的祁铭突然折回来，朝她说。
  黎琼戈被他这一会一个想法给唬得一愣一愣的，呐呐道：“再说吧。”
  听完全程的李安南突然泄气，拳头松开，扯出一个苦笑，话锋急转——
  “快到春节了，还要飞上海工作？你自己注意休息，以后等你有时间了咱们再聚。”
  黎琼戈好久没吸烟了，突然有些想念那个味道，眯着眼睛，看着小区楼下那几只撒欢的宠物犬不知道想起什么。
  “好，你也注意休息。”
  “嗯……”李安南按按眉心，“lee，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黎琼戈这次等他先挂断了电话，又在阳台上站了片刻。
  她知道祁铭是故意的。
  不过也好，李安南都没来得及说其他的事。
  ——
  晚上吃完饭黎辉才和祁铭一起离开，祁铭从想起自己之前扫到的一眼微信消息，不经意地提起，“你到过年前，还有工作要忙？”
  黎琼戈正在帮黎辉扣外套，“没有了。”
  祁铭了解地点点头，领着黎辉走了。
  她说去上海不过是不去赴约的借口罢了。
  不过第二天，黎琼戈还是去了机场，送夏天回纽约。
  看她进了安检，黎琼戈又去给吧啦买了甜品才折回公寓。
  接着就是匆匆而来的新年。
  这应该是吧啦过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中国年，大街上都是年味，热闹得不得了。
  三十这天，黎琼戈把吧啦打扮得跟以前年画上的小人儿一样，红通通的，喜庆得不得了。
  下午的时候领着人出去转悠。
  小区里的小孩三五成群地在一起玩游戏，吧啦这时候反而怂了，躲在黎琼戈背后，怕生。
  黎琼戈哄了半天，才让人走出来去和那群小朋友接触。
  她就在旁边看着，想起自己小时候。
  那时候在小镇上，不比城里管制烟花爆竹这么严厉，一到春节前后，街上的小孩就拿着爆竹到处放。
  本来就丁点大的小镇，在哪儿都能听见爆竹声。
  她胆子小不敢玩爆竹，但是喜欢玩窜天猴，找个土堆插上，再让祁铭过去点，窜天猴“咻”一声飞上天，自己就在旁边鼓掌。
  然后就会被找来的黎家父母拎回家，路上祁铭少不得被罗里吧嗦地骂一顿。
  现在想起来，那些画面还是很清晰，可一晃已经过去了十几年。
  黎琼戈扬起嘴角，童年呐，真的比成人的世界简单。
  —
  祁铭来的时候，黎琼戈坐在凉椅上玩手机，偶尔抬头看一眼吧啦。
  今天的气温又降了两度，她和吧啦都裹得严严实实的。
  吧啦突然看见他，从小朋友堆里出来，扑腾着小短腿就朝他跑过去。
  一把抱住他的腿，甜腻腻地喊他叔叔。
  祁铭想抱她，吧啦不让抱，把他往黎琼戈那边推，“你去找我妈咪玩，我要和我的小伙伴们玩~”
  说完，吧啦又跑回去了。
  祁铭失笑，这丫头和阿黎小时候倒是像。
  祁铭去黎琼戈旁边坐下，也不出声打扰她。
  黎琼戈过了会儿，抬头看吧啦，才瞟到旁边的人。
  “冷吗？”
  祁铭看她露在外面的手指有些发红，估计是被冻的。
  “还好，你今天来干嘛？”
  黎琼戈的视线又回到自己手机屏幕上。
  “不是说好春节去我那儿的吗？”
  “什么时候和你说好了，我怎么不知道。”
  黎琼戈可记得清楚着呢，那天自己明明说得是到时候再说。
  祁铭也不在意，双手大喇喇地往她背后的长椅背上一搭，“嗯，确实没直接答应我，是我记差了。那你们不过去的话……”
  “我过来好了。”
  “……”
  祁铭不要脸的程度简直冲破天际好么！
  “不让我过来也行，大不了我又一个人冷清一点过年。没关系的，反正我也冷清惯了。年夜饭也就是那个意思，吃不吃都无所谓，啊，我可以去公司加加班，这样时间过得比较快，也就不会觉得寂寞孤独了，……”
  祁铭耍完赖，又开始卖惨。
  “……”
  黎琼戈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新闻，半天都没翻页。
  祁铭还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看看这段话说得，她要是不让他去她那儿，就是个千古罪人了一样。
  这台词功底不去演戏真是可惜了。
  他又要开始新一轮的卖惨，黎琼戈受不了了，“我家里没菜。”
  祁铭这次反应快，立马站起身来，笑意盈盈地看着她，说得掷地有声，“我去买！”
  第42章
  黎琼戈下午还带着吧啦去了一趟儿童乐园，祁铭自己去菜市场买菜。
  黎琼戈和吧啦回到公寓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许多菜。
  房子里全是饭菜的香味。
  吧啦一边拍手一边想往厨房里蹿，被黎琼戈拉着外套帽子揪住。
  “不可以跑，万一叔叔刚好端着菜从厨房里出来，你撞到他怎么办？”
  吧啦似懂非懂，乖巧地点头，“不跑。”
  祁铭正好端了汤出来，“回来了？”
  “等会儿，还有两个菜就好。”
  说完又钻进了厨房。
  黎琼戈过去站在桌子边，默默地数了数桌上的菜品。
  啧，看样子费了不少功夫。
  视线往厨房里看过去，因为害怕油烟钻进客厅，他特意把厨房的玻璃门拉上了，她只能看见个隐隐约约的身影。
  看着看着黎琼戈就忍不住拧起眉。
  现在的状态也太过诡异了些。
  搞不明白怎么又成了现在这幅模样，应该是老死不相往来才对的。
  这顿年夜饭明明多了两个人一起吃，黎琼戈却吃得格外安静。
  饭后，祁铭想带她们出去看烟花，黎琼戈有些抵触，吧啦却很期待，最后黎琼戈让祁铭把吧啦带去了，自己留在家里看春晚。
  祁铭带着吧啦在外面待到她开始犯困才回家，到公寓门口的时候才十点过快到十一点的样子。
  吧啦回来的路上睡着了，祁铭只好把她抱上楼。
  黎琼戈在沙发上看春晚也睡着了，听见门铃声才惊醒过来。
  连忙去开了门，看见门口的两人，习惯性蹙眉。
  “怎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