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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帝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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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帝本色_分卷阅读_203
      他似乎警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立刻住嘴,不安地看了一眼桑侗,桑侗却心不在焉对城门外猛看,根本没注意。
      景横波笑笑,果然如此。
      车子后追随的人越来越多,军队骑兵纵横来去,远远驱散人群,但果然都不敢出手,看上去像在保护这辆马车一样,桑侗似乎很享受这样的感觉,嘴角边噙一抹冷笑。
      “看,万军护送,车撞玉照宫,多威风,桑家很久没这么威风过了,不过可惜,天洗你看不到了。”
      景横波觉得这女人幽幽咽咽的声音听着好晦气,想必她肚子里现在装满不甘。
      天洗?哦,桑天洗,她的宝贝大少爷。从语气中可以听出来,极其看重宠爱的大少爷。
      景横波忽然微微一笑。
      “是啊,”她耸耸肩,很遗憾地接口,“何止看不到了,也听不到了。”
      “你闭嘴!”桑侗烦躁地喝骂一声。
      景横波乖乖闭嘴。
      过了一会儿桑侗又转头骂她:“什么听到听不到?他已经出城了!我桑家全死了都没关系,只要他活着,你,宫胤,这帝歌所有和我桑家做对的人,迟早都会死!”她的手指激越地似要点到景横波脸上,“对了,你不必等了,你会立即先死哈哈哈。”
      景横波清晰地看见那两个桑家属下听见那句“全死了都没关系”时,脸上微微不忿的表情。
      “我是说,”她慢慢道,“你们桑家出事太快,倒台太快,宫胤没有给你们多少反应时间,你和你家大少爷,一定有很多要紧话,没来得及说吧。”
      桑侗浑身一震。
      她被触到痛处,恨恨盯着景横波,怒声道:“你还有脸说!不是你们,我何至于连……”
      她说到一半停住,脸上露出无比憾恨的神情。
      桑侗素日里沉稳优雅,然而接连遭逢大变,生死之前心态失常,景横波可以清晰地读出她所有的心思。
      她在心底哈哈一笑。
      好。
      这就开始了。
      “如果,”她迎着桑侗恨恶的目光,并不退让,咬字清晰,“我能让你留下你想说的话,嘱托给你家的大少爷呢?”
      桑侗又是一震,随即怒道:“你想的是让他们两个传信?胡说八道,他们两个能出城一步么?”
      脸上刚刚燃起希望的两人,神情又黯淡下去。
      “当然不是他们传话,有些话你根本不能让他们传对不对?”景横波懒懒地道,“我能让你这段话,留在一个盒子里,你只需要留下这个盒子。你和你儿子自然有默契的地方,将来他会知道到哪找那个盒子对不对?”
      “你什么意思?”桑侗不可思议地问,“你是说……留住声音的盒子?”
      “可以这么说。”景横波眯着眼睛,“我很有些神异,你知道的。”她谆谆善诱地道,“再说,留住你声音的盒子,也是给你儿子留一个永远的念想,这和让人传信是不一样的!”
      桑侗脸上神情如水波一般动了动,似乎一瞬间终于心动,景横波暗暗感慨——再穷凶极恶的人,依旧有爱子之心,她脸上刹那间的母性光辉,和天下所有母亲一般,温柔如水。
      但桑侗半晌还是哼了一声,摇摇头,道:“不,这也太神奇了,我不相信,你少玩花招,滚远点!”
      “还记得迎驾大典上我出示的画么?其实那也是我的盒子绝艺,那是一个留住图像的盒子,人在那盒子面前过,可以留下自己一模一样的影像。你也看见那图了,是不是根本不像画的?那就是盒子的功用。来自大洋彼岸,最神奇的,被天神赋予神力的盒子。”
      “耳听为虚眼见为凭,”桑侗似有几分信了,冷笑伸手,“盒子拿来。”
      “你都要杀我,我为什么要给你?”景横波摇头。
      “我搜你身!”
      “你搜出来也不知道怎么用,反而失去最后一次给儿子留下话的机会。”
      桑侗微微犹豫,终于冷冷道:“说吧,你要什么?留你一条命?不可能。你和我桑家仇深似海,我死了全家也要拉你垫背。不会因为想给儿子留段话,就放了你,你死了这心。”
      “我知道我知道……”景横波不耐烦地打断她,“我就一个要求,你撞就撞吧,拉我死就拉我死吧,别逼宫胤自尽好么?”
      “瞧不出你还对国师情深意重,”桑侗冷笑,“你就不想争一线生机?说不定宫胤自杀,我真的放你出马车呢?”
      “你不会的,何必再拖一个人死。”
      “宫胤不死,我儿终究难出城门。”
      “你儿那么聪明,出个城门算什么事儿?”景横波望望车外,“喂,快点决定,迟了来不及了。”
      “你先示范留住声音给我看。”
      景横波手在背后打开了录音笔,开始唱忐忑。
      “啊哦,啊哦诶,啊嘶嘚啊嘶嘚,啊嘶嘚咯嘚咯嘚,啊嘶嘚啊嘶嘚咯吺,啊哦,啊哦诶!”
      车内三人露出不忍听的表情。
      唱完,她闭上嘴,打开录音笔。
      “啊哦,啊哦诶,啊嘶嘚啊嘶嘚,啊嘶嘚咯嘚咯嘚,啊嘶嘚啊嘶嘚咯吺,啊哦,啊哦诶!”
      三人瞪着她紧抿的唇,神情震惊。
      一听就知道是她那难听的调子,甚至连音调起伏转折都一样。
      “腹语?”桑侗喃喃道。
      心里也知道不可能是腹语,腹语的声音多半很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