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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襄其星河(年下,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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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觉醒
      雨后的空气带着青草味。
      宿舍楼外的梧桐叶在风里摇晃,阳光从缝隙间落下,斑驳而清晰。
      寒襄星拎着书走进研究生院教学楼时,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到这里叁天了。
      叁天里,她像被时间强行拖回现实。
      课程、论文、小组会议……
      所有事情都在以一种近乎冷酷的速度提醒她——
      她必须继续走下去。
      可她的心,始终像被什么钝钝地揪着。
      那天傍晚,她在图书馆的二楼角落里翻看参考书。
      书页翻过的声音单调而清晰。
      可她合上书本时,眼睛却落在窗外渐暗的天空上。
      她突然有一种陌生的距离感——
      那不属于她的生活正一点点回到原位。
      她轻轻捏了一下眉心,
      脑中闪过那场暴雨夜里的混乱与冲动,
      以及阮至深那双灼热、毫无防备的眼睛。
      她第一次真正问自己:
      “我究竟想给他什么?
      而我又能给什么?”
      答案沉沉落下——
      她什么都给不了。
      不是因为害怕、不是逃避,
      而是因为——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无法承担别人全部的情绪和命运。
      这认知来得艰难又彻底。
      晚饭后,她去导师办公室汇报论文进度。
      导师随口问:“代课结束了?经历怎么样?”
      她顿了几秒。
      “挺特别的。”
      “学生们怎么样?”
      “一半天真,一半倔强。”
      她笑笑,“也比我以前想象得更敏感。”
      导师点头道:“所以教育的本质不是传授知识,而是——你每个眼神和态度都可能影响他们。”
      寒襄星的心脏轻轻一跳。
      导师接着说:
      “年轻人对老师会有依赖、理想化、情绪投射,这是正常心理现象。
      但老师不能陷进去。”
      她握着笔的手微微发紧。
      导师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却像一把锋利却温柔的刀,把她从混沌中剖开。
      那一刻,她忽然很清晰——
      不是阮至深错了,
      也不是她哪里做得不够好,
      而是她必须承认:
      他们之间的一切,是在错位的时空里生长出来的。
      无论看上去有多真切,都无法继续。
      回到宿舍时,室友正坐在书桌前备考雅思。
      窗外的风把窗帘吹得鼓鼓的。
      寒襄星突然意识到,
      这才是她应该回来的地方。
      这是她的人生进度,她的追求,她未来的路。
      她坐下,打开电脑,
      把论文第一章重写了一遍。
      字句如河流重新铺开时,她才明白:
      原来理智从来没有离开她,
      只是被情绪和愧疚暂时淹没。
      她也终于承认:
      她不是超人,不是救赎者。
      她只是一个二十多岁、正在努力生活和自我构建的普通研究生。
      而她有责任先拯救自己。
      夜深了。
      寝室安静下来,
      只剩窗外偶尔一阵风声。
      她关掉台灯时,看见桌上那只弯曲的折伞——
      暴雨那夜的伞。
      伞骨被风折断,布面仍带着旧雨痕。
      她看着它好一会儿。
      情绪没有前几天那么刺痛了,
      只剩下淡淡的酸,像是某种长久的遗憾。
      不是对他,
      而是对自己曾经那么失控、那么混乱的一瞬。
      她轻轻把伞收起,塞进柜子最深处。
      像整理一个阶段的心事。
      关上柜门的一瞬,
      她终于在心里说:
      “我该醒了。”
      睡前,她写下一行字:
      “不是每段深刻的情感都能走到最后,但每段经历都能把人带向更清晰的自己。”
      写完时,她呼吸轻了许多。
      仿佛把过去的自己放回一个远处,
      重新看回现实里的步伐、路径与界限。
      她知道,从这一刻开始,
      她已经不是那个会被情绪轻易撕开的寒襄星了。
      她真正学会了——
      看到自己、保护自己、原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