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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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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温 第17节
      把她要联系方式的私心,说成了“商务往来”。
      孟若漪觉得自己就像被关在玻璃门外的人,明明看得见里头的灯火,却连伸手触碰的资格都没有。
      他连拒绝都如此干脆,倒显得她那些小心思越发不堪起来。
      宾利车很快驶离了她的视线。
      沈凌透过珠宝店内玻璃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看着孟若漪在雨中单薄的背影,突然想起十年前那个扎着马尾辫、在艺考考场外紧张到发抖的少女。
      “若漪,你……”
      他刚撑着伞走到她身后,一记耳光就狠狠甩了过来。
      沈凌被打得偏过脸去。
      半晌,他有些狼狈地笑出声,转头想骂人,却看到孟若漪流泪的眼睛。
      “沈大经纪人。”孟若漪声音发抖,“这就是你想要的吗?我们一起进娱乐圈,你那时候说要靠自己。现在呢,我明明已经做出成绩了,你为什么还不满意?你还真的想让我去接近这些男人?”
      “他不好吗?他如果能看上你,你往后一帆风顺,摆脱小祝雪青的称号,你就是你,这样不好吗?”
      “不好!不好!”
      “那你告诉我,孟影后!”沈凌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吃痛,“你是想要告诉我,你喜欢我,然后自愿放弃如日中天的事业回家当沈太太?”
      孟若漪瞳孔骤缩,连呼吸都停滞了。
      半晌,喃喃开口:“……原来你什么都知道。”
      “我不瞎。”沈凌嘲讽地扯了扯唇角,“但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我们早就不只是‘我们’了。”
      最初踏入娱乐圈的那份初心,像玻璃罐一样透亮。
      如今在名利场的风沙里滚了几遭,罐子装满了灰,连沈凌自己都看不清里面装过什么。
      “记得你第一次参加试镜的时候,我跟你说的吗?”
      “……记得。”
      孟若漪不可能会忘记。
      是沈凌对她说,要做就做最亮的那颗星。
      沈凌面无表情地看她:“现在星星快要挂在天上了,你倒想回人间了?”
      第12章 怎么哄她
      黑色宾利驶入雨幕中,在跨海大桥上疾驰而过,最后稳稳停在半山别墅门口。
      “先生……”
      卓霖的话音未落,梁怀暄已经推开车门。
      他撑开长柄黑伞步入雨中,冷着脸,低沉的嗓音混着雨声:“你先回去。”
      黑色手工牛津鞋踩进浅浅的水坑里,连带着裤腿也很快就被溅湿也浑然不觉,大步流星地朝家里走去。
      他直接略过客厅看到他就跳下来的菠萝包,走到岑姝的卧室门口,门是关着的。
      她应该在家。
      梁怀暄盯着紧闭的房门看了片刻,抬手时顿了顿,指节轻轻在门上敲了两下,“岑姝,出来,我们谈谈。”
      他在门口耐心地等了几分钟。
      卧室里丝毫动静都无,他又敲了敲房门,下颌紧了紧,声音罕见地带着些许无奈:“我说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别一个人生闷气。”
      梁怀暄的脑海里不断闪回刚才雨中岑姝的眼神。
      她刚开始和他斗嘴时候眼底分明还带着笑,但却在孟若漪出现之后,蹙眉看向他,眼里愤怒、质疑、受伤。
      他知道她现在对自己没有信任可言,所以一刻都不能等,必须现在说清楚。
      梁怀暄在客厅踱了几步,刚在沙发坐下又站起身,径直去取了备用的卧室钥匙。
      她一个人闷着生气只会更难过。
      不如讲清楚。
      但是她为什么反应那么大,如果不喜欢他,不应该像以前那样嘲讽他,又或者阴阳怪气吗?
      可她的眼神明明在难过。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在意他?难道她喜欢他吗?
      梁怀暄开始怀疑自己可能是中邪了,否则为什么会失了智一样在思考这些东西?
      “岑姝,我进来了。”他干脆利落地用钥匙开了门,却在下一秒却在转动钥匙时突然顿住。
      ——门根本没锁。
      她没回家?
      梁怀暄皱了下眉,伸手一把推开房门,却只看到空荡荡的房间。
      这是他第一次进岑姝的卧室。
      空气中有淡淡的晚香玉香气,梁怀暄站在空荡荡的卧室门口,脸上神情晦暗不明,一言不发。
      半晌,他拿出手机直接拨给了小宜。
      电话接通了,似是知道他的来意,小宜先开口说:“先生,stella在深水湾。”
      梁怀暄转身就往玄关走,“我现在过去。”
      “她说她想自己静静,您先过别来了。”小宜又压低声音补充了一句,“她好像很难过的样子。”
      梁怀暄脚步蓦地顿住了。
      喉结上下滚动了下,最终只是沉声答:“我知道了。”
      ……
      而此时,深水湾。
      岑姝在深水湾的别墅坐落在海边的一座小山坡上,地势较高,视野开阔。
      南北通透的挑空客厅,以浅色为基调,四周墙面上融合传统法式雕花和罗马柱等元素。
      双面全落地大玻璃宽敞而明亮,天花板上悬挂着一盏璀璨的旋转水晶吊灯,浮雕墙面上还摆着一副巨型的油画。
      花瓣型沙发上摆着好几个抱枕,地上铺着一大片奶牛斑纹的羊毛地毯。一旁造型别致的边几上摆着大牌香薰、高脚杯、还有精致的玫瑰花束。
      黑色旋转楼梯旁摆着一台施坦威三角钢琴,客厅里就有mini bar,摆着琳琅满目的酒和调酒器。
      电话挂断后,小宜忐忑地看向沙发上的岑姝。
      电话里那个被她形容为“很难过”的女人,此刻正抱着一大袋黄瓜味薯片吃得津津有味。
      clara也舒服地趴在岑姝腿上,岑姝面色平静,哪里看得出半点伤心的样子。
      “说了吗?”
      “说了。”小宜不解地看过去,“你们吵架了?电话里梁先生听起来也挺着急的。”
      岑姝往嘴里塞了片薯片,咔嚓一声脆响:“没吵架,他什么反应也没有,顶多算是我一个人独角戏而已。”
      小宜更困惑了。
      她本来还觉得两个人的感情终于有所进展,没想到这个约会,就像今天突如其来的雨,以短暂的结局收尾。
      岑姝拍拍身边的空位,“过来一起看电视。”
      小宜看到电视里播放的钓鱼比赛,更困惑了,好无聊,这有什么好看的?stella之前不是爱看恐怖电影吗?
      .
      澜珀湾高尔夫球场坐落在港岛南端的独立岛屿上,三面环海的地理优势和场地设施都是一流,稳坐港岛顶级球场之列,也是政商名流首选的社交场所。
      夜场开放至凌晨两点,月朗星稀,和白天打球是截然不同的体验。
      这个球场入会籍需要九百万会费,甚至还要排队,而近期二手会籍已经涨到一千万以上。梁怀暄在这里有长期的包间,一年费用一百多万。
      梁怀暄站在击球道上,动作干脆利落地挥杆,击球。
      徐宣宁摘下墨镜吹了声口哨,亚麻衬衫的领口随意敞开,头发扎着个小马尾辫,一双桃花眼勾着弧度。
      高尔夫是极为考验耐力和体力的富人运动,上手难度很高。
      港岛的那些富家子弟们大多从小就开始打高尔夫,梁怀暄打高尔夫球的水准也不亚于那些职业球员。
      然而,今天他击球却似乎比平日里的水平要差了些。
      梁怀暄将球杆递给身旁的球童。
      球童小心翼翼地收好这套honma限量球杆,又贴心地递上一瓶冰镇依云和雪白毛巾,夸赞说:“梁先生的球技真犀利!”
      梁怀暄还是照常在递过来的消费单上签下名字,淡淡道:“辛苦。”
      看到单子上小费的数额,球童脸上立刻洋溢起灿烂的微笑,忙不迭说:“多谢梁先生!祝你今日开心。”
      在高尔夫球场工作,球童自然见识过不少社会名流和富豪,但梁先生是他见过最温和也最大方的人了。
      梁怀暄听到那句“今日开心”,脚步微顿,接着又径直去了更衣室,换回衣服后才走出来。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大晚上叫我出来打球。”徐宣宁问。
      徐宣宁身旁的betty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下坐姿,头发上绑着的丝巾从肩头滑下。她笑吟吟地看向走出来的男人,适时接话说:“我觉得梁先生打得很好啊。”
      betty是徐宣宁刚才来时偶遇之前带过的一个女伴,便也没拒绝让她跟了过来。
      梁怀暄走到离两人都远的单人沙发上落座。
      betty的视线始终落在梁怀暄身上,能够见到这样的优质男性,机会很少。
      男人高挺的鼻梁上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神情也并不算冷峻。
      但betty很清楚,其实这种表面上看上去温和绅士的男人,才是最不好接近的。
      这样的男人往往不露声色,也不会让旁人轻易揣摩他的真正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