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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娇娇错嫁孪生子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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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怀锦昨夜为了甩掉那些人,跑到了荒芜无人烟处。再去下一个能做买卖的小镇,又有很远一段路。
      怀锦虽然表情始终不变,但唇色已经发白。
      待走到路上时,他脚下一绊。
      “小心啊!”凤翾慌忙将他扶住,关心地问:“你是不是不行了?”
      怀锦不愿被她这么扶着,直起腰,咬牙:“行,怎么不行。”
      面对凤翾担忧的表情,怀锦的心情忽然很是糟糕。
      平素骗骗她的关心也就算了,但他并不愿显得这么狼狈。
      他不愿露出无用那一面,省得等她知晓一切的时候觉得他比不上哥哥。
      怀锦沉了沉气,淡淡道:“你若不累,我们就接着走。”
      方才扶住他的时候,凤翾以为他热出了汗,衣裳才有些湿。她半侧身,在他视线死角看了下手掌。
      ……他又出血了。
      凤翾忙道:“我累了!我想在路边歇歇!”
      怀锦微皱眉:“不如再坚持一下?”
      凤翾很坚持:“我要休息。”
      怀锦这才依了他。
      两人在路边大石上坐下,凤翾特地挨着怀锦的胳膊,坐了一会,凤翾小声提议:“你可以靠着我。”
      怀锦闭了闭眼:“不用。”
      不用同情他。
      凤翾不知道怀锦怎么忽然不爱理人了,只当他是身体实在不舒服了。
      她忧心忡忡地想他还能不能撑过去接下来的这段路。
      她扭着头四处看,目之所及也不见人烟。
      等看到路那头有辆牛车不慌不急地驶过来,凤翾就像饿了三天的人见到了一块大饼:“我们借人家一程吧。”
      怀锦抬眼看去,见赶车的是个面相凶蛮的黑肤汉子,便道:“我去跟他说。”
      “不用,我来。”
      凤翾信心满满地将怀锦肩膀按下去,去拦那牛车。
      怀锦怔怔看她双手合十,对那按以往该对她行礼跪拜、正眼都不敢看的衣着破烂的汉子求情,眸光便渐渐地低沉了下去。
      第33章
      她这么善良心软,就算得……
      他何须她对别人低声下气。
      他哪里废物至此了?
      怀锦按住腹侧,凝了口气起身,走了过去。
      不过一个无甚见识的赶车人,他亮出剑把他吓一吓,他不敢不从。
      近了,听到那汉子爽朗地说:“这有什么麻烦的,姑娘别嫌俺车脏就行。”
      怀锦:……
      凤翾与赶车汉子一起看向走来的怀锦。
      怀锦的黑衣很好地遮住了他所受的伤,赶车人只是觉得他的脸色很差,病殃殃的。
      赶车汉子哎呦了一声,说:“你相公病了吗?快让他上来,你们要去哪儿?”
      怀锦把在剑上的大拇指一松,抽出一截的剑落回剑鞘。
      相公什么的……
      凤翾脸红了红,说:“麻烦您送我们去最近的镇子,我们可以去找个医馆。”
      “我要去镇上买米,正好顺路带你们一程。”
      赶车汉子高兴道。
      于是两人坐上了铺满稻草的牛车。
      这车减震效果无比糟糕,一路颠簸。
      每颠簸一次,怀锦根本没有愈合的伤口要涌出一股血出来。
      怀锦面色更加苍白,却一声不吭,咬牙忍着。
      凤翾肚子空空,又一夜没有休息好,被颠得也很不舒服,因而没有意识到怀锦的不适。
      好不容易到了镇上,赶车汉子很好心地将他们直接送到医馆门口。
      “太谢谢您了!”凤翾甜甜道,“您今年一定发大财。”
      少女长得跟小仙子似的,又说了这样吉利的祝福。
      赶车汉子如听仙音,好像已经看到了今年发大财买新衣盖新房的美丽前景似的。
      他乐滋滋地赶着牛车走
      了。
      凤翾才低声问怀锦她憋了一路的问题:
      “你身上带着钱的吧?”
      怀锦点点头。
      为防万一,武器和钱这两样总是会随身带着的。
      他抬手想去掏钱,却扯动了在牛车上受尽折磨的伤口。
      云怀锦动作一顿。
      凤翾反应过来,探出手:“你放哪儿了?我来拿。”
      “不用。”
      怀锦飞快地将钱袋掏出,递给她:“你来管理。”
      凤翾分明看到他额头渗出了两滴冷汗。
      他是这么逞能的人吗?
      凤翾心中不解。
      小地方的医馆很少见到这么重的伤,连连吃惊这样重的伤他是怎么不用人扶靠双腿走进来的。
      大夫小心翼翼地给他上了药,换了干净绷带包扎。
      伤口被动,怀锦本就糟糕的脸色更加雪上加霜。
      他扶着桌子,缓了一会,等脸部肌肉放松下来,能做出平静的表情,他才走到医馆前面。
      但等在那的凤翾却不见了踪影。
      不会是拿到钱,就把他抛掉自己跑了吧。
      怀锦玩笑般地想,嘴角却慢慢地绷紧了。
      一些泛黄的回忆从深处翻了上来。
      从有记忆起,他就是单独住在云府僻远角落的那处院落里。
      照顾他的只有一个乳母,是严氏陪嫁来的身边人。
      小时候严氏虽然不怎么照顾他,却也能每隔一日来看看他。
      而每年生辰那日的晚上,严氏会抱着哥哥来到他的院中,一起过生。
      若父亲没有忙于政事,也会过来他的这间小院。
      虽然那一日严氏总是情绪不高,但小小的怀锦却很高兴。
      这是一年中唯一一次他可以与一家团聚的时刻。
      七岁那年生辰日,怀锦发了烧,身上也痒痒的不舒服。
      但他不想破坏这团聚的一天,一直忍着未说。
      父亲被皇帝留在了宫中,严氏先带着哥哥过来。
      那时候两兄弟关系还不错,他亲热地和哥哥坐在一起,迫不及待地说起话。
      严氏在旁看着两人,目光偶然落在怀锦脸上时,声音忽然尖利起来:“你的脸怎么了?!”
      他的脸?怀锦懵懵地摸了摸脸,摸到一些圆圆的大痘。
      他的乳母惊道:“锦儿出水痘了!”
      严氏大为惊慌,一把将怀真扯了过去。
      两只牵在一起的小手一下被拉开,怀真的脸上也露出了惊慌迷茫的表情。
      严氏匆匆地将怀真抱走,甚至没有留下一句对他的安排。
      怀锦懵懵地站着,被乳母抱到床上时,他问她:“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后来怀锦才知道,严氏怕哥哥被他传染,才会着急带他走。
      可他呢?
      严氏怕传染到哥哥身上,竟在他生病时一次也没来看过。
      后来,父亲逝去,就像有了个新的不成文的规定,他与怀真再没有一块过过生。
      他不能生病,不能示弱,否则就是给了人抛弃他的借口。
      他本就不是会被选择的那个,若变无用之人,更无人会正眼看他了。
      谢凤翾真的走了也说不定。
      他现在这幅重伤的身子对她而言只是拖累。
      怀锦的嘴角越来越往下沉时,一个学徒上来对他说:“和您同来的那位小姐让我转告您,她去租马车了,若在她来之前您治好了伤,就在这里等她。”
      怀锦瞬间将那些阴暗的情绪抛在了一边。
      她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想要什么只要一张嘴就行,他敢保证她的手就没有摸过铜板,自己去租马车,真的不会被坑得钱袋子都没了吗?
      怀锦抬步向外走去。
      一辆路上最普通的马车停在了医馆门口。
      凤翾掀起帘子的时候,对他笑道:“你怎么出来了?没有乖乖等我。”
      怀锦看着她的笑颜,愣了一会。
      她意气风发的样子,像是踏着祥云来救人的大英雄。
      他走到车前,还未抬脚,凤翾就向他伸出了手。
      她的手很柔软,十指纤细得就像女娲精心捏出来的。
      怀锦蓦然想起,第一次见她的那日,她从他摔倒的酒壶下救了一群蚂蚁。
      他与蚂蚁有何异?
      她能救蚂蚁,自然也不会弃他。
      怀锦抓住了她的手。
      凤翾有些吃惊,但很快反握住了他的手。
      怀锦微微借力,跳上车厢。
      凤翾第一次独自做了这么笔租车生意,正觉得得意,迫不及待同怀锦分享种种细节。
      怀锦懒懒靠在车厢上,看她红樱般的嘴唇一张一合。
      凤翾止住嘴,疑心他在嘲笑她,不满道:“你在笑什么?”
      怀锦:“你喜欢蚂蚁吗?”
      凤翾愣住,忽然问这个?
      想到他不明的身份,说不定就是什么试探。她慎重地思考了一番:“蚂蚁虽然不起眼,但它们其实很有智慧的,也有超出体型的力量。”
      “我最喜欢它们的生命力。不管上寒冷的冬天、还是酷热的夏天,蚂蚁都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