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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心机权臣盯上后[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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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0章
      额前骤然落下一抹冰凉,她抬头看去,山顶大块积雪在坠落的边缘,只是她抬头的片刻,积雪便瞬间以山崩地裂的姿态汹汹而下。
      姜回瞳孔微缩:“是雪崩。”
      裴元俭脸色紧绷,带着她运起轻功到往山下奔,可即便快到极致也抵不过雪崩的速度。
      她受了伤,身体也早就被冻僵,连跑都做不到,而裴元俭少了她这个负累,却能逃出生天。
      姜回面色平静:“裴元俭,放下我吧。”
      身后雪崩呼啸,遮天蔽日的暗淡无光,裴元俭眯眼看向望不到底的山底,眼眸染上幽不见底的暗沉,手臂却将姜回牢牢禁锢在怀中。
      既然躲不过,不如迎上去。
      他眼眸微深,却含着睥睨的沉静:
      “姜回。”
      “既然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那么此刻,敢不敢再赌一次。”
      “有何不敢?”姜回抬眼,眼中是同样的无畏镇定。
      既然能活,谁会想要死?
      过去都是她独自一人以命相搏,尚且不曾胆怯恐惧。
      眼下,有了同船人。
      自然更,无所畏惧。
      第101章 、灯缨
      ◎明月织◎
      姜回伸出手,牢牢抱住了裴元俭的腰。
      朱红绣边与月白云纹交织,恍若浑然一体,像是某种旖旎的秘密,可雪崩汹汹,寒气四虐,只剩下被抛诸脑后的一片雪花。
      裴元俭抱着姜回,折身径直朝着雪崩的方向而去。
      山顶滚落的雪砸在脸上,肩膀,滚成巨大的雪球,仿佛下一刻就会把他们压成剁碎的肉泥。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裴元俭抱着姜回滚进了一个山洞。
      几乎立刻,他们身后的洞口就被雪崩掩埋。
      裴元俭收回目光,起身将怀中人扶起:“姜回?”
      身边的人却久久没有应声。
      裴元俭眉宇紧蹙,拔高声音叫她的名字。
      “裴元俭,你好吵。”姜回似被他吵醒,慢慢睁开眼皱着眉道。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姜回手下摸到了一片阴冷的潮湿,“这是山洞?”
      她说着,从袖中拿出火折扔给裴元俭。
      裴元俭接过火折吹燃,模糊的一团火光照亮了他的轮廓。
      他眼睛很黑,像是神秘而又清透的墨玉,唇形完美而薄,面色冷肃时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摄人,微微勾唇浅笑也让人觉出如芒在背的危险。
      可却实在英俊惑人,让人明知危险也忍不住一次次靠近。
      姜回时常在想,若是美色能典当,哪怕裴元俭丢了官爵,以他这副皮囊,只需挑一根骨头去当,也衣食无忧。
      起码,她很乐意买单。
      “裴元俭。”姜回叫他,放在地上的手指微蜷,竟然生出一股占有。
      “嗯?”裴元俭垂眸看她。
      “裴元俭,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怎么?我想要什么,你都给吗?”裴元俭靠近她,嗓音低沉,似撩在她耳畔。
      姜回暼过脸,却又很快转过来,双手抬起压下他肩,语调像是为搏美人一笑掷千金的昏君:“现在,可以勉强考虑一下。”
      “长公主这是长本事了?”裴元俭薄唇微勾,并没有认真。
      姜回眼眸微暗,没在问。
      山洞内陷入一片沉默。
      裴元俭起身,在山洞里走了一圈,找了些枯枝点燃。
      转身发现姜回不断将石头搬起又放下,似乎寻找着些什么,很快,她走到火边坐下。
      裴元俭这才发现她手里拿着根细枝,上面整整齐齐串着一溜蝎子。
      火光微晃,影影绰绰在石壁上映出影子,少女侧颜安静秀丽,偏偏手中拿着一串活生生的蝎子,仿佛下一刻蝎子便会射出毒汁,将人变成青紫的尸体。
      “宁妃是东羯族人。而东羯族此番来访并不是为了和亲,而是为了刺杀皇帝。恐怕边境已然发生变故。”
      姜回声音淡淡,像是一捧雪山冷泉,触手便是刺骨凉意。
      “盛京却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只怕宁武关已经在东羯族控制之中。”
      宁武关是明铮戍守,换句话说,只怕明铮已然被虏,否则怎么会无一人将消息送出来。
      姜回没说的是,东羯族手段狠毒,若想留俘虏谈判又怎么会在今日只字不提,只怕明铮已然,性命不保。
      裴元俭手微顿,瞳孔猛然一缩急道:“你知道什么?”
      姜回极快的笑了下,可那笑却含着讽刺:“我?我不过是个不重要的外人,怎么会知晓裴大人的隐秘之事。”
      “姜回。”裴元俭语气发沉,“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
      “哦?那你是什么意思?”姜回瞳孔在火光中映的清透,她漫不经心道:“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裴元俭双拳紧握。
      “盟友?可是我们早已经不是。君臣?你的君是皇帝,又怎么会是我一个不被人放在眼中的公主?”
      “还是什么?”
      “哦,是恩客吗?”
      “我们亲过抱过,肌肤相贴,裴大人因此待我不同,屡次施恩相救。”
      “姜回!”裴元俭面色怒气隐忍。
      可姜回却还在继续:“作为回报,方才这个消息也足够了。”
      “往后,我们只当素不相识,裴大人自然不需要告诉我任何事。”
      姜回语气平静,话却尖锐,好似要把多日来的愤怒加倍奉还,变成刺将他也刺穿。
      双目相对,裴元俭终是道:“七岁那年,我被送出了裴家,车夫将我一个人留在马车,却遇上了山匪,我花了十日逃走,险些被抓回去时被义父所救。他是一户人家养马的仆夫,明家的庄子与马场相邻,一次偶然,明侯爷收了我为徒。”
      “后来,明家被猜忌,逐出京城,留明昭在皇帝身边,明为抚养实为质子。”
      “武将为君猜忌,为了护住明昭,我参加了科举,殿试那年,出了意外。”
      “等我回去时,发现义父已为人所杀。”
      三言两语,概括了他的这些年。
      七岁,已经是知事的年纪,而裴元俭又如此聪颖,怎么会找不回裴家,想到裴夫人的态度,姜回心里隐隐有一个猜测。
      一个荒谬却也不稀奇的猜测。
      裴家是故意放任。
      人人皆道,父母之爱子,拳拳之情深。却不知,父母若不爱,为了利益二字,便恨不得将你身体里的每一滴血都榨干。
      姜家如此,而裴家,
      也会因别的原由而如斯冷漠。
      “杀他的人是谁?”
      一个马夫,怎么会有本事招惹杀身之祸,更何况,怎么会这么巧?
      偏偏是在裴元俭在金銮殿上被揭破由他收养之后。
      裴元俭讽刺道:“裴征。”
      “裴氏嫡子却被马夫收养,辱了裴家门楣。过去他视而不见,可被人揭穿后,却容不得有这样一个人存在。”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杀了他?”
      “姜回。有些事,不是想就能做的。”裴元俭嗓音很沉,“我曾告诉你,不要小看皇帝。”
      “我是他手中的一把刀。而这刀却必须握在他手中。只要他一天在位,便不会容许我擅动。”